兩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沉默讓兩人的腳步聲也格外地清晰。馬長有突然又感到有點不安。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點和這樣的女子這樣并肩散步,怎么說都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她也是成年成熟的女人,也有過談情說愛的經(jīng)歷,她不會不明白和一個成年男人這樣散步意味著什么。難道她對他有點意思?他不敢這樣去想,因為她有男朋友。那么她想搞點婚外情?想在婚外尋找一點刺激?更不可能,因為她連婚都沒結(jié)。馬長有覺得還是試探清楚的好,不然這樣云里霧里的,害得他心神不定不說,也可能會鬧出笑話,也可能會失去機會讓他遺憾終身。馬長有斟酌半天,說,你和何宏偉戀愛的時間也不短了,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高歌嘆口氣,說,他已經(jīng)考上了中科院的博士,前天就去面試去了。這一走,很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也許我這人命中就沒有男人,只能聽天由命吧。
馬長有還是第一次聽到高歌和男朋友要斷關(guān)系,而且原來關(guān)系就很一般。他原以為他們很親愛呢。難道她真的有嫁他的意思?這可讓馬長有沒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但僅僅是本能,卻讓他一下渾身都有點興奮和激動。他想問她更多,他想知道憑什么就說男朋友會拋棄她。但高歌卻突然問他杜小春怎么樣了。馬長有說,我也再沒回過家,我們也再沒見過面。
難道杜小春燙傷的事你還不知道?高歌吃驚地問。馬長有卻更加吃驚,立即驚慌地問怎么燙傷了,什么時候燙傷的,要緊不要緊。
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磥硭麄兇_實是再沒一點聯(lián)系了。但看馬長有著急的樣子,感覺馬長有仍然愛著杜小春。杜小春燙傷后,她也再沒見過,更沒敢去看她,而且她時時覺得有點愧疚。有天她問胡增泉杜小春傷得怎么樣,胡增泉說沒大事,最多脖子上留點疤,不會毀容。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院了。高歌能告訴馬長有的,也只有這些。但要不要告訴他怎么燙傷的,卻讓她有點猶豫。她知道,燙傷后,杜小春并沒追究高潔,而且還說成是自己不小心燙傷的。既然這樣,當(dāng)然沒必要告訴馬長有真相,當(dāng)然也只能告訴他是自己燙傷的。
馬長有平靜下來,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悲傷。燙傷這么大的事,杜小春也不告訴他,可見她已經(jīng)對他死了心,已經(jīng)不再把他當(dāng)成丈夫了。但他們還沒離婚,如果仍然把他當(dāng)成法律上的丈夫,她也應(yīng)該告訴他一聲,也應(yīng)該讓他來侍候她幾天。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沒侍候她,那么是誰在侍候她?肯定是胡增泉。這也太囂張?zhí)髂繌埬懥?。他還是不能相信他們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公開在一起。他當(dāng)然想確切地知道杜小春和胡增泉更多的事情。問高歌這些天杜小春是不是由胡增泉來照顧。高歌只能實話實說。她說她也不清楚,很可能是,因為你不管,他再不管誰管。
看來杜小春和胡增泉的感情確實已經(jīng)很深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迫切,畢竟她還沒有離婚,他也沒有死妻。再說,胡增泉也是個有頭腦很理智的人,如果不是愛得發(fā)昏,他也不會不顧輿論,更不會等不到老婆死掉。這對狗男女。馬長有不由得罵出了聲。
高歌看馬長有一眼,馬長有臉青得難看,連眼睛都紅了。高歌說,你是不是覺得他們真的在相愛,是不是以為胡增泉也看上了杜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