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子說：“夠得上大懲的人物就十多個，咱們?nèi)齻€和龍九叔擺在頭前。你老十一敢說你從沒壞過金廠溝的規(guī)矩嗎？所以我也怕了。”

楊十一想想他沒告訴把頭爺他放了鄭祖德的事，心里也跳了一跳。聽徐彪子又說：“四年前，把頭爺帶著李疤頭來和鄭把頭爭奪金廠溝，我和老十一聽了龍九叔的指點幫了把頭爺。咱們把頭爺用鄭把頭的腦子做了道湯菜喝了，那算咱們金廠溝開山以來的第一次大懲。三年前，活埋芳草姑娘的爸爸，算次小懲。那今年金砂產(chǎn)出又少了，還不來次大懲嗎？把頭爺這樣想再這樣做是肯定的。老十一，我有時想，現(xiàn)在要還是鄭把頭當(dāng)家那會兒，我會安心得多?！?/p>

楊十一點點頭，也嘆口氣。

李疤頭看看楊十一，又看看徐彪子，突然說：“你們真不知道？那我就豁出去說了。鄭把頭和把頭爺原本就是一伙的，他們是一內(nèi)一外共有金廠溝。那次的事不是把頭爺來搶鄭把頭的金廠溝，是把頭爺為替代鄭把頭才干了鄭把頭。但那真是金廠溝的第一次大懲。這下一次，用個小把頭的腦袋我想是不夠分量的。這也是我和小腦袋暗中聯(lián)手明里爭斗的原因。因為我了解把頭爺，他得用我牽制小腦袋，同樣用小腦袋牽制我。我和他相斗才能互相自保。我想這一次如果把頭爺要了小腦袋的破腦袋大懲定規(guī)矩，那下一個掉腦袋的就是我或是你老十一。咱們?nèi)齻€誰也沒跑。倒是你老十一，我和小腦袋從前一直認為你沒事，今早把頭爺那么問你，也就是不相信你了，也在考慮用你的腦袋大懲定規(guī)矩。我和小腦袋才和你說這些。老十一，我和小腦袋的兩顆腦袋現(xiàn)在交給你了，你不會出賣我和小腦袋吧？”

徐彪子說：“老十一不會出賣兄弟，疤頭，我信老十一?！?/p>

李疤頭說：“我也信老十一不會出賣咱倆?？墒俏覀?nèi)w腦袋誰甘心搬家呢？”

楊十一說：“現(xiàn)在是瞎擔(dān)心，也許咱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那什么大懲小懲不叫它發(fā)生不就行了。把頭爺離開咱們?nèi)怂€能占有金廠溝嗎？咱們手里也有牌打，也有棋下，而且也有搏一下的籌碼?！?/p>

李疤頭眼睛一下子亮了，說：“老十一你是說咱們?nèi)齻€互保，把頭爺想治誰，另兩個死保誰？”

楊十一說：“現(xiàn)在就先出這一招，慢慢還有別的招。”

徐彪子說：“規(guī)矩，他媽的規(guī)矩。咱們也可以用規(guī)矩反制把頭爺?！?/p>

李疤頭嘆口氣，又笑了，抬手把雙手按在楊十一和徐彪子的肩上，說：“我李疤頭發(fā)誓，跟楊十一、徐彪子同進同退、同生同死，如違此誓，死于活埋?！?/p>

徐彪子和楊十一也把手相互按在兩個人的肩上，發(fā)了同樣的誓。李疤頭和徐彪子的表情都輕松多了。

徐彪子說：“我安心了，咱們不甘心在怕中過日子是不是？”

李疤頭說：“就是，咱一怕官家清剿捉了砍頭，二怕綹子打劫丟命喪財，三怕淘金漢鬧事反撲死于活埋，這還有第四怕，怕把頭爺翻臉殺人。咱們真得抱成團，和把頭爺頂。另外得想招把季產(chǎn)出搞上去。那是咱們活命發(fā)財?shù)母?。?/p>

楊十一說：“你倆都說到點上了?，F(xiàn)在疤頭哥你還打算贖楊柳嗎？”

李疤頭說：“贖，當(dāng)然贖。我現(xiàn)在只怕贖晚了，楊柳被別人贖走了。老十一，她要不在那窯子了你也得幫我找找，告訴她我對不住她也想她?！?/p>

徐彪子說：“疤頭，你真不介意楊柳是把頭爺?shù)呐耍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