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疤頭和徐彪子都走了。

湯小寶也過來把英子的那10兩金砂交給楊十一，他說：“十一哥，我和馬面鬼套狗先去龍九叔那兒裝那兩口箱子。咱們的歇季酒真喝不上了嗎？晚走一會兒就不行，把頭爺欺負(fù)人吧？”

馬面鬼黑著臉嘴里嘟噥著去松狗拉爬犁，說：“屁話，你說屁話，能喝上酒能叫咱們馬上走嗎？上次去安東都怪你，把那小子嚇住了。要不咱把那小子連說帶騙整回來，就沒可能再他媽跑一趟了?！?/p>

湯小寶也說：“也他媽怪你，官家捉了砍頭的事不就是你說的？”

楊十一說：“都閉嘴吧，記得去找趙大廚多整些吃的喝的帶上，要走一個(gè)多月呢。再裝上一壇酒。小寶你記得找龍九叔多要幾個(gè)路上用的龍洋。”

湯小寶和馬面鬼都不言聲了。

青眼圈從楊十一房里跑出來的時(shí)候，馬面鬼和湯小寶駕著狗拉爬犁已經(jīng)走了。而英子也洗完澡了，在房里喊楊十一進(jìn)去洗澡。楊十一蹲下來拍拍青眼圈的腦袋，青眼圈的一雙耳朵像狗似的往兩邊耷拉一下，看著楊十一的眼睛挺溫柔的。

楊十一說：“你留下來陪英子吧，我一個(gè)來回得過去差不多三個(gè)月，你就長大了。就是狗狼大丫頭了?！?/p>

青眼圈歪著腦袋去咬楊十一的狍子皮大氅的邊。英子又在房里喊楊十一了，楊十一就進(jìn)了屋。

英子已經(jīng)穿戴好了，說：“哥，水你用那一壺多的。衣服在炕上，我出去了?！?/p>

楊十一把幾口袋金子交給英子，叫英子留出自己的那袋金砂，其余的打在包袱里。英子說：“就我的最少。哥，給芳草留下句話吧?！?/p>

楊十一說：“說什么呢？就叫她時(shí)常洗澡吧?！?/p>

英子笑了，說：“這算什么話呢？芳草愛干凈，本來就天天洗澡。給她燒水我最煩了，一會兒涼一會兒熱的，凈裝事?！?/p>

楊十一不聽了，吹起了口哨，英子就關(guān)了屋門在門口說：“哥，我搬到你房里的西屋住了。記得了？”

楊十一用口哨聲回答了英子……

3

楊十一洗了澡穿上身干凈的衣服，披上狍子皮大氅走出門，英子已經(jīng)不在屋里了。外面的氣溫也不怎么冷。青眼圈正曬太陽，看見楊十一出來，它站起來跟著楊十一往外走。楊十一發(fā)覺青眼圈怕人，用身子緊貼著楊十一的腿走，耳朵轉(zhuǎn)動(dòng)，警惕地聽著過往人的動(dòng)靜。楊十一想，這樣不行，把它留下來沒準(zhǔn)英子一眼看不到它就被人嚇跑了。去安東還是帶上青眼圈的好。

楊十一來到馬龍九住的小院里，在屋門口，見到湯小寶和馬面鬼坐在狗拉爬犁上發(fā)呆。爬犁上裝上了吃的喝的，卻沒有箱子。青眼圈早一步跑過去，撲打幾下坐在地上的短尾，又一躍跳上爬犁，嗅嗅那些吃的喝的，就坐下來，又臥下去，它在等著出發(fā)。

湯小寶說：“十一哥，龍九叔叫再等等。咱們來兩趟了，這后一趟來時(shí)看見柳眉兒進(jìn)了龍九叔的屋子?！?/p>

馬面鬼說：“十一哥，龍九叔要窯姐還行嗎？柳眉兒進(jìn)去的時(shí)間不短了，她可真好看?！?/p>

楊十一咧嘴笑一下，說：“我在前幾年差點(diǎn)把柳眉兒搶了做媳婦。”

湯小寶說：“柳眉兒哪有那么好，她不能當(dāng)媳婦，再好也是窯姐。唱二人轉(zhuǎn)的怎么唱來，夜夜花開汗?jié)M炕，記不得剛剛離去的是幾郎……”

楊十一說：“別瞎說，窯姐也是人，干的也是人干的事。你小子將來能有個(gè)窯姐真心喜歡也是你小子的福氣。窯姐身子臟也比男爺們心里埋汰強(qiáng)。你再這樣說柳眉兒說窯姐我揍死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