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馬縣長走路經(jīng)過,聽見他的怒吼,急忙過來問誰呀?找我?關勇波急忙向馬縣長行禮說我是革大分來的關勇波,有急事求見。馬縣長已經(jīng)聽說他今天到,急忙帶他進辦公室說。
辦公室的墻上掛著本縣的地圖,馬縣長在圖前徘徊,神情嚴肅地問關勇波,照你這么說,文沙場一帶是有反革命暴動的危險的。關勇波說他絕不是危言聳聽。那一帶歷來匪患嚴重,地主武裝也比較強大,而且他們長期勾結,互相照應。工作隊目前在當?shù)厣袩o強大的群眾基礎,自己的武力也太單薄,一旦點燃這個炸藥桶,有可能造成極為被動的局面。
馬縣長也聽說過這些情況,正準備最近親自去考察一下。目前全縣的土改工作都基本開展起來,只有那邊的動作還比較緩慢。上級也有要求,不能無限期地拖下去,那樣也會影響新政權的建立,再說還有支前任務要完成,這些問題也要他系統(tǒng)地考慮。
關勇波說這顆釘子早晚要拔掉,但要考慮方式方法。覃家是當?shù)氐拇笮?,是古代巴人的后裔,歷代被視為西南蠻夷,能征慣戰(zhàn),性格暴烈。雖然目前他們的民族身份尚未確定,但上級是把他們列為少數(shù)民族的。不得不注意在民族地區(qū)工作的政策問題,要按我黨歷來的原則,掌握好尺度分寸,不能輕生躁進。對覃慕文這樣在當?shù)厣杏泻艽髣萘屯诺牡刂骱图易孱I袖,不宜武斷采取強制措施,這樣容易引起連鎖反應。他認為先要努力說服教育他們,要動員他們交出槍火,這樣才會一勞永逸。否則,鎮(zhèn)壓了個人,但潛在的危險并未解除,會留下更多的后遺癥。況且我黨的政策是--可殺可不殺的,不殺。這樣更能教育群眾。
馬縣長聽他說得合情合理,決定明天召開一個緊急會議,具體研究文沙場的問題,要關勇波列席參加,介紹一下本地的各種情況,畢竟是本地出來的干部,對縣里決策很重要啊。馬縣長是一個很有經(jīng)驗的老干部,作為個人,他還想問關勇波一個問題--你是本地人,在本地應該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你的意見之中,是否有個人的情感因素在起作用?
關勇波不想撒謊,他干脆報告縣長,不能說完全沒有。覃慕文的兒子是我的老同學,對我有過幫助,我們當年搞學運時,他為救我們一個進步青年,曾經(jīng)被國民黨抓過,后來因此被開除。我得承認這是我個人的情感原因。共產黨也是人,也是講情感的,我當然希望能說服覃慕文交出武器免除死罪。不過請縣長相信我,作為黨員,這不會影響我的基本立場。
馬縣長很欣賞他的坦誠和直率,也覺得這個理由無可厚非,甚至覺得這樣會使他的觀點更顯得通情達理。于是說關于這個話題,我們到此為止,你也無須再對別人解釋了。關勇波非常感激,默契地說謝謝馬縣長,能在你手下工作,是我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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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天恕和田櫻住進哥來客棧內,正等著晚餐,蔣團長就帶著隊伍闖來了。士兵在外布崗,然后推門進去四處搜索,譚幺婆略顯緊張但仍然不失從容地出來答對。蔣團長威嚴地問你是這兒老板嗎?譚幺婆千嬌百媚地笑道哎呀,我的好長官,雞毛小店一個,什么老板不老板,您這就算到我家走親戚的了。有啥事,坐下喝口水再說嘛。說完上去就拉蔣團長的手腕,顯得十分親昵。
蔣團長話語轉溫說我部為了剿匪,開拔到這里,需要征用你的客棧住幾天,伙食也都包給你,走時一并結算。在此期間,對外要封鎖消息,你沒有意見吧?譚幺婆十分解意說我的哥哥喂,我敢有意見嗎?您這也是照顧小妹的生意,我一看呀,您這樣的大官就不是那種欺騙百姓的兵痞,要不是緣分啊,我想巴結都巴結不上,您就放心住吧。我給你們燒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