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浦哭著：“子順，你放了我吧，酒井要的東西我送給他就是了！”金子順聽左云浦這么說，心中暗喜，總算可以對酒井大佐有個交代了，他便說道：“你可別糟蹋酒井，人家要和你交換，送你一幅浮世繪，那幅畫我看地過，畫的是個日本娘們兒，老漂亮?！?/p>

金子順率領(lǐng)偽警察，押解左云浦走進左家的廳堂。左云浦知道，到了這種地步，已無力回天了。他對金子順說：“你讓他們都出去，那可是蘇東坡的墨寶真跡，太金貴了?！?/p>

金子順一揮手，偽警察們退出屋子。金子順說：“把東西拿出來吧。”“東西在倉房里，你跟我看去?！弊笤破衷谇埃鹱禹樤诤?，二人進了一個有門無窗的不大的倉房。房里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左云浦抖著手點亮了一盞玻璃罩煤油燈。

左云浦從箱箱柜柜里抱出一堆字畫說：“子順，我想通了，這些東西我都獻給酒井，你先看看?！薄斑@就對了?！苯鹱禹樢苍且粋€書畫愛好者，見了這么多的東西，他頗為高興，甚是喜愛，不由得一幅幅地展開欣賞。左云浦趁機鎖上倉房的門，拿起一桶煤油潑向字畫。金子順驚呼：“老東西，你要干什么！”

左云浦哈哈大笑：“金子順，你這個漢奸走狗，字帖我早就轉(zhuǎn)移了，你見鬼去吧！”說著用煤油燈點燃了字畫。金子順急忙去撲滅火，哪里能行？那些字畫見火星就著，更何況還潑上了煤油！金子順要開門逃出去，可是門已上了鎖，小倉房又無窗子，他急瘋了，習(xí)慣性地要掏槍。左云浦說：“你這畜牲不如的東西，你叫我陪死人殺場，我叫你陪見閻王，咱扯平了。”說著，掂起木凳砸向金子順。

熊熊大火中，左云浦大聲喊著：“虎子，我的兒子，好好伺候皇上！”

這兩個人的陰魂很快隨著煙火飄上天空。

4

虎子在皇上那兒當小答應(yīng)，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比皇上開心多了?；⒆咏?jīng)常看到皇上受日本人的氣怕日本人的可憐相，經(jīng)?？吹交噬蠈κ窒氯税l(fā)火生氣的樣子。這皇上怎么當?shù)?？為啥總沒有開心的時候呢？

虎子記得，有一次皇上對鄭孝胥發(fā)火，說承認滿洲國的國家太少太少，怨鄭孝胥不會辦事。還有一次，皇上說將來登基大典上要穿的龍袍還沒影兒，催鄭孝胥快去辦。虎子記得，有一次皇上領(lǐng)著幾個自己的人在辦公室學(xué)唱他自己編的懷念大清國的歌曲，怕被日本人發(fā)現(xiàn)，皇上特意叫虎子站在外面望風(fēng)，皇上說，上角利一要是來了，得趕緊上來報告?；⒆舆€記得，有一次，蒙古寶玉爺來看皇上，兩人正說話呢，上角利一來了，大聲責(zé)怪皇上會客沒有預(yù)先通知他，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不行。皇上嚇得手都打哆嗦。

今天，寶玉爺又來了，還帶著他的寶貝女兒娜日托婭格格，來看皇上。小答應(yīng)虎子急忙奉上茶水，娜日托婭對虎子調(diào)皮地笑了。

溥儀對虎子使了個眼色?；⒆宇I(lǐng)會，到門口觀察動靜。溥儀和寶王爺小聲地對話。“皇上近來飲食起居可好?。俊睂氂駹敼Ь吹貑?。溥儀說：“好什么，晚上睡眠不好，常做噩夢?！薄斑@可不好，皇上操勞過度，要注意休息?！睂氂駹敽眯倪M言道。“你們那邊呢？形勢怎么樣了？”寶王爺說：“關(guān)東軍要強行進駐呼倫貝爾，蘇炳文司令聯(lián)合馬占山組成了民眾救國軍，要和日本人干仗呢！”

溥儀又問：“哦？怎么會這樣呢？那德王的態(tài)度呢？”寶王爺答：“德王的態(tài)度還不明朗，聽說日本人正在鼓動他宣布獨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