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長去省里匯報工作去了，這個周末民政局就沒統(tǒng)一安排酒場。王副局長給田江打電話說不用送他回家了，他要走回家，活動活動。

田江說：“王局長，那我也不開車了，我看會兒報紙也就回家了?！?/p>

王副局長說也行。

田江拿著報紙瞟著小車司馬。過了會兒，吳副局長電話打到小車班，說要走。小車司馬出去提車。吳副局長從辦公樓下來坐上了車。402號本田車就開出去了。田江趕忙跟出去，叫住一輛出租車，和開車的說：“師傅，你跟著那輛本田，車?yán)镒鴿M了，你帶我跟著過去?！?/p>

田江跟了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家飯店。小車司馬把車停了。

吳副局長從車?yán)镢@出來，往飯店里走。田江也下了車，站在路對面，看著吳副局長進(jìn)去，覺得有點失望。但是還有點不舍心，在路邊的小攤上烤了幾個羊肉串，蹲在馬路牙子上吃羊肉串。

直到九點多，吳副局長才晃晃當(dāng)當(dāng)出來，坐上402號本田走了。

田江趕忙又打車跟上。過了有半個小時，本田到了南城一個新小區(qū)里。

吳副局長下了車，看樣子是到了家。小車司馬把本田開走了。

田江想起徐麗娜的話，就不再跟著小車司馬，叫出租車?yán)亓思摇Ｂ飞舷耄瑓歉本珠L要是知道了回個家都有人跟著，會不會氣出個好歹來？又想自己是不是太下作了？聽說大城市里有群叫狗崽隊的，專盯著人約會、洗澡、上廁所。自己這么整是不是有點狗崽隊了？又想，操他娘，那又怎么樣，反正是打車報銷。老子天天開車?yán)说教幣?，也該叫人拉拉我了。我還就跟定了！

田江接下來的日子里，又跟了七八次，逐漸發(fā)現(xiàn)了門道。

吳副局長幾乎每天都要喝酒。地方倒是不總一樣。喝了酒如不回家，他會去歌廳。常去的兩個地方，有時候是和喝酒的朋友一起去。有時是自己去一個叫人潮人海的歌廳，地方比較偏。名叫人潮人海，實際沒幾個人。吳副局長到了這里，總要停上兩個小時才走。有次田江在人潮人海門口盯著，到了十二點也沒見吳副局長出來。

就連回家，田江也看出了問題。吳副局長不去歌廳的話，會叫小車司馬拉著回家。但是吳副局長的家，似乎不止一個。有時候是去南城的小區(qū)，有時候又去了西城的小區(qū)。還有一次，402號本田拐來拐去地走，把田江都給甩下了。

田江暗自分析，吳副局長進(jìn)小區(qū)，自己不能跟著上樓。但是人潮人海這個地方可沒說不叫陌生人進(jìn)。一天周局長要吳副局長一起陪著，請人吃飯。田江瞅準(zhǔn)了這個機(jī)會，打車去了人潮人海。

田江一進(jìn)門，就有兩個招待小?兒圍上來，說：“老板來了？”

田江喉嚨里哼一聲，鎮(zhèn)定地說：“來了，找個樂子耍耍。頭一次來，有什么好介紹的？”

一個問：“老板看著眼生，您幾位？”

田江伸出一個指頭。招待說：“一位嗎，那您選套餐好了。我們這里有A、B、C三種套餐。老板您可以看一下單子。”

田江心里起疑，心話難倒是進(jìn)了飯館？接過單子一看，真是大開眼界。

單子用優(yōu)質(zhì)銅版紙印刷，每頁左上角是一張美人圖，下面標(biāo)有愛稱，什么紅玉、綠珠、飛燕、圓圓等，都是歷史上有名的人物。再就是身高、體重、三圍、年齡、入行時間等詳細(xì)指標(biāo)。最絕的是，右下角還有綴一句寄語，里外不出“人生苦短、且行好事”，“茫茫人海、相遇是緣”等意思。田江看得心跳眼熱，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