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戈工作的第四個月,經(jīng)歷了一個大事:科長病了。
科長有病,事先沒有一點的預兆。他平時身體好好的,連頭疼腦熱的事都沒有,更別說是病了。那天是星期六,文戈睡得挺早。半夜里,電話響了。把文戈嚇醒,他趕忙接電話,是科長妻子打來的,說科長突然病了,送進了市急救中心。文戈放下電話,穿上衣服,就往醫(yī)院跑。
到了醫(yī)院,科長正在搶救室呢,一群大夫護士忙來忙去。一問才知道,科長是夜里心臟突然發(fā)生了毛病。醫(yī)生說是心梗的前兆,多虧及時搶救,不然就有生命危險了。
科長的孩子上大學在外地,他本人又是外地人,在這里沒有親屬。妻子在慌忙之中,找到了科長的電話本,看到了文戈的電話。
文戈想:科長病了是件大事,應當通知全科的人馬上趕到醫(yī)院。他開始打電話。先打到老年的家,老年接的電話,聽文戈說科長病了,他問了一句:“要不要緊?!蔽母暾f:“現(xiàn)在緩過來了,沒什么危險。”老年說:“那我明天一早不上班,直接去醫(yī)院看科長?!蔽母晗胝f你現(xiàn)在就來吧,醫(yī)院里缺人??蓻]等他開口,老年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第二個通知老秦。老秦接了電話,聽說是科長病了,她二話沒說,先把文戈臭了一頓:“你半夜三更的給我打電話,嚇不嚇人呀!你不知道我媽媽身體不好在外地嗎,我最怕夜里來電話。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夜里都不要給我打電話?!闭f完,就把電話掛了。
文戈知道,老秦對科長有意見,而且意見還很大,那就是因為柴富接了她的干部調(diào)配的工作,也算是奪了她的權(quán)。她對科長的這個態(tài)度,也算是可以理解吧。
文戈打電話給柴富。柴富的媽媽接的電話,說兒子不在家,到大連玩去了。文戈說找他有急事,是科長病了。文戈的媽媽就把柴富的手機號碼給了文戈。那時有手機的人還很少,文戈害怕柴富的手機夜里關機。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打了手機。手機還真通了,響了好一會兒,柴富才接電話,估計也是睡覺了。
文戈告訴柴富,科長夜里病了,是心臟病,現(xiàn)在市急救中心。柴富一聽,馬上說,我連夜開車返回去,明一早指定到。
通知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有來,文戈就一個人在病房侍候科長。他端尿、喂水、看吊瓶、找醫(yī)生、喊護士,忙前忙后,一眼沒眨,感動得科長妻子直夸他好。
第二天天剛亮,柴富就跑進了病房,他是連夜從大連趕回來的。他趴在科長的耳邊,連連呼喊了好幾聲:“科長,科長,劉叔,劉叔。”
科長睜開眼,看了看柴富,聲音微弱地說:“我沒事。沒事?!蔽母暝谝慌钥吹们宄茄凵窭?,是對柴富的感謝。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
柴富掏出手機,到外面給他爸爸打電話,至于電話里說了些什么,文戈不得而知。
八點鐘,老年來了,他站在科長的床頭,向科長妻子問問病情,又安慰了幾句。這時科長醒了。老年說:“科長,你身體沒問題,過兩天就會好的。”科長笑笑,點點頭。老年說:科里不能沒有人,他讓文戈和柴富在醫(yī)院全力侍候科長,他回去向局長匯報,同時還要做好科里的正常工作。臨走,他在科長的床頭留下了二百元錢。
老年剛走不一會兒,搶救室里突然來了一群人。幾個穿白大褂的院長、主任、醫(yī)生,圍著一個穿西裝、系領帶的人物。柴富見了,馬上迎過去,叫了一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