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又把目光轉向文戈。

文戈連連點頭，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下午，他們就去了縣里。先到了縣人事局，說明來意，一位副局長領著他倆去了民政局。民政局一位副局長熱情接待了他們，還拿出了一些潘為國的先進事跡材料。

文戈認真看了這些材料，覺得很膚淺。就問還有什么更生動的材料嗎，副局長說沒有。這些材料也是根據苦水鄉(xiāng)報來的。至于這個潘為國，他們也沒見過。只是聽說事跡挺生動。

文戈和柴富商量，想去鄉(xiāng)里看看本人，還要再詳細了解。柴富同意?？嗨l(xiāng)離縣里有五六十公里，又是山區(qū)，道路不太好走，縣民政局和人事局的同志勸他們明天再去。

第二天又出意外，局里的幾臺小車因為局長們都有事，不能去鄉(xiāng)里。柴富一個電話，從爸爸的公司調來了一輛新的本田，兩個人坐上車，高興地去下鄉(xiāng)。

兩個城里長大的大學生都沒下過鄉(xiāng)，更沒有去過山區(qū)了。車子跑了三個多小時，一路的顛簸，才在中午的時候趕到了苦水鄉(xiāng)。說是鄉(xiāng)，實際就是個村。在兩座大山的中間，有一條公路，路兩邊有些小的店鋪。鄉(xiāng)政府在一個不大的院子里，有兩排紅趟房，很舊。新本田車開進院子很扎眼。

縣里給鄉(xiāng)里打來了電話，鄉(xiāng)干部就出來接了。一個是副書記，一個是副鄉(xiāng)長。他們說鄉(xiāng)里的書記和鄉(xiāng)長都到縣里開會去了。

副書記、副鄉(xiāng)長圍著那臺新車看個不停，問這問那，還到車里坐了一下。柴富自豪地說，這車是我家里的，不是人事局的。鄉(xiāng)干部對柴富頓時多看了好幾眼。

進到了一個很破舊的會議室。柴富作為負責人，先講了來鄉(xiāng)里的目的，和宣傳潘為國先進事跡的重大意義。講了有十多分鐘，鄉(xiāng)干部聽的是連連點頭，更佩服柴富的表達能力。

文戈說要看看潘為國，請他來談談。副鄉(xiāng)長一臉為難地說，潘為國一早下村去了。文戈說那就打個電話，讓他快回來。副鄉(xiāng)長說，他去的是六道嶺村，那里不通電話。文戈說，那就派人找。副鄉(xiāng)長搖頭：六道嶺村路最遠，走一趟得四個小時，晚上趕不回來的。柴富馬上說：我們有汽車，坐我們的汽車快。副書記笑著搖頭，全是山路，你們的汽車跑不了，也進不去。

文戈問：“潘為國到六道嶺村干什么去了?！?/p>

副鄉(xiāng)長說：“他給那里的一個五保戶送錢去了，每個月的這一天他都要送，風雨不誤的?！?/p>

文戈聽了很感動，問怎樣才能見到他。

副鄉(xiāng)長想了想說：“有個機關干部家住六道嶺，今天讓他早點回村帶個信，讓老潘明天早點趕回來?！?/p>

已經過晌午了，他們到食堂去吃午飯。食堂很破舊，飯菜做得也一般，就是那盤炒雞蛋好吃，和城里的雞蛋味道不一樣。

副鄉(xiāng)長說：“這是純笨雞蛋，城里見不到的?！?/p>

柴富和文戈把一盤子笨雞蛋都吃了。副書記和副鄉(xiāng)長看了很高興。

下午，柴富和文戈找一些鄉(xiāng)干部座談，聽聽他們對潘為國的介紹。鄉(xiāng)干部就來了五、六個，都說潘為國好，二十幾年如一日為貧困戶服務?？傻降自趺春?，他們就說不清了。而且鄉(xiāng)干部們也不怎么會表達。柴富和文戈記了一些材料，覺得不怎么生動。

晚上回不去了，附近又沒有旅店，只得住在鄉(xiāng)里。他們把書記和鄉(xiāng)長的辦公室打開，那屋里有床。

柴富給爸爸打了電話，告訴車回不去，要明天回去。

第一次住山里，夜里風很大，山風吹得樹木發(fā)出呼呼的聲響，讓人很難入睡。山里的夜晚也很冷，而且更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