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的頭天晚上,曉麗找到了文戈,約他來到了街心花園的長椅子上,兩個人并肩而坐,良久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夜晚的風(fēng)輕輕地吹,天上的星在閃爍。一對一對的戀人在他倆的面前,手拉著手,肩并著肩,親密地走過。
還是曉麗開口,打破了這長久的沉默。
“文戈,我明天就要和柴富結(jié)婚了?!?/p>
“我知道?!蔽母甑椭^,小聲地回答。
“其實,我從心里還是比較喜歡你的,你真誠、實干,也有才氣??墒?,他比你先追求我,而且,他又有那么一個強大的家庭。我的爸爸媽媽都特別同意,我也找不出任何反對的理由。”曉麗輕聲而又真誠地說。
“我知道?!蔽母暧终f出了這么一句相同的話。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們不能做夫妻,但我們可以是好朋友,是非常好的好朋友。有的時候,好朋友會比夫妻還要近的?!?/p>
文戈覺得,曉麗的話說到他的心里去了。他抬頭看看曉麗,曉麗的眼角掛著一串淚珠。那張漂亮的臉上布滿了真情。
“謝謝你能跟我這么說。其實,柴富這個人各方面都挺好的。你嫁給他會很幸福的,我真誠地祝你們兩個人生活幸福?!蔽母暌彩菨M懷深情地說出了這番話。
“明天我就要結(jié)婚了,今晚,我還有權(quán)利擁抱你一下?!睍喳愓f著,上前抱住了文戈,一行淚水,滴到了文戈的臉上,也滴在了他的心上。
文戈也把曉麗緊緊抱在了懷里……
第二天早上,文戈突然病了。高燒三十九度四,渾身發(fā)冷,頭上冒著大汗。他已經(jīng)不能起床去參加柴富和曉麗的婚禮了。
爸爸、媽媽圍在兒子的床頭,他們沒見過兒子病得這么突然,這么嚴重。媽媽要領(lǐng)他去醫(yī)院,文戈堅決不肯。他知道一旦去醫(yī)院就一定要住院。他決不能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住院。
爸爸去附近的一個小診所找來了醫(yī)生。醫(yī)生看過聽過了,馬上開藥扎針,掛起了吊瓶。
高燒使文戈進入了如同夢一般的狀態(tài)。他突然聽見耳邊響起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緊接著,一隊長長的豪華婚車車隊開過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車隊突然停下,從前面那輛長長的婚車里走下了曉麗,她穿著雪白的婚紗,面帶微笑,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他驚喜地大喊:“曉麗,曉麗……”
“孩子,你喊誰呢?”
仿佛是媽媽的聲音。文戈睜開眼,媽媽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拿一條濕毛巾在擦他額頭上的汗。他定定神,眼前沒有曉麗。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而且是白日做夢。
“孩子,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會突然生???”媽媽不停地在問。
“媽,求您了,別問了?!蔽母瓴荒蜔┑卣f了一句,用被子蒙住了頭。
他聽到媽媽發(fā)出輕輕的嘆息聲。
到了傍晚,打了一天吊瓶,文戈的燒已經(jīng)退下去了。媽媽端著一碗面湯來到了他的床前。
“孩子,喝口面湯吧?!眿寢屨f。
“我,我不餓。不,不想吃?!蔽母険u著頭。
“你已經(jīng)一天沒吃沒喝了?!眿寢屨f著,把一匙面湯送到了他的嘴邊。
文戈記得,自己小時候有病,媽媽也是這樣一口一口地喂面湯。喂過了面湯,他的病就很快好了。
他張開嘴,喝了一口媽媽喂的面湯。好苦好苦的。小時候媽媽喂的面湯沒有這么苦呀。
“媽,這么苦?!彼f了一句。
“不是面湯苦,是你的嘴苦。嘴苦就是火大。你哪來那么大的火呀?”媽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