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點蠟燭吧。”聞佳說,“你們同意么,反正我這個電燈泡一直亮著也不怕黑?!?/p>
“好啊?!焙五P跳起來把燈關(guān)了,小店里一片漆黑,黑暗中聞佳松開摟著我脖子的手去拿蠟燭,在那個瞬間里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見,我的眼睛因為光線的驟減而有些酸痛,聞佳松開手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墜落的感覺,我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黑暗中何錚的嘴唇貼了上來,他輕輕地吻了我,然后又迅速離開。
“蠟燭來了?!币魂嚸髁翉穆劶训氖种猩?,“都把火機拿出來?!?/p>
我們把每一個易拉罐當成燭臺,點上一根一根短短小小的蠟燭,那些蠟燭有各式各樣的顏色,聞佳說這些東西是在緬甸買來的,那里的一個小鎮(zhèn)家家戶戶都有做蠟燭的作坊,這些蠟燭都是省下來的蠟燭屁股,她看著喜歡就全都買了下來,用一個大棉布包了回來。
我們把燭臺擺成一個大大的“fuck”的單詞,剩下的燭臺就散落地放在大沙發(fā)的旁邊,搖曳的燭光很美,映著何錚和聞佳的臉,何錚看起來更帥了,聞佳像是一個吉普賽女郎。
“真好看。”我說,“真的很好看?!?/p>
何錚在一個燭臺邊躺了下來,我走過去抱著他的頭,聞佳躺在我的手邊,“你們倆好么?”聞佳突然問。
“挺好的呢?!蔽艺f,“如膠似漆,相濡以沫?!?/p>
“少惡心?!甭劶颜f,“這樣真好,我就喜歡看見你們倆特幸福,每當我走到一個地方看見每一對幸福的人我都特開心,你們知道為什么么?”
“為什么?”何錚說。
“因為看見愛情是一件美好的事?!甭劶颜f,“我明天要去印尼,我突然想去看看熱帶的海,或者我會在那里遇見我的愛情也說不定,沒有男人能受得了我,我沒法對一個男人一成不變,也沒辦法長期去愛一個人。”
“男人沒那么可怕。”男人何錚這么說。
“那么快就走,你不是才剛回來么?!蔽艺f。
“旅行是什么,是對愛情一笑置之?!甭劶颜f,她的臉很紅,啤酒終于起作用了。
“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問,“我們?nèi)ニ湍?。?/p>
“不用了,別送我,我最煩別離?!甭劶颜f,“這一次,我想去那些美麗的小島,最好找到一個沒有一個人的小島,那樣我會覺得我是哥倫布。”
“注意安全?!蔽艺f。
“知道?!甭劶芽煲耍盁o論什么時候我都會記得我為什么要旅行,你們也是,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忘了當初為什么要結(jié)婚?!?/p>
如果我能看見以后,在當時我會在燭光中對她說好多話,我要告訴她相信愛情,只是當時我也醉了,我靠在沙發(fā)上昏昏睡去。當我醒過來,天已經(jīng)亮了,聞佳走了,小店里只剩下那一個個燃盡的燭臺,易拉罐被燒得有些扭曲的樣子很丑陋,我輕輕地把何錚的頭放下,給他找了個墊子。
我打開窗,聞到清晨的味道,我想,旅行應該是一種生活方式,而不是一種態(tài)度,可我知道我說服不了她。這個周末就這么過去了一半,很快,我們又要回到重復的生活中,我回過頭,何錚像個孩子一樣躺在地板上,酣睡的男人為什么都這么可愛呢,我和他抱著對方過了一夜。
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忘了當初為什么相愛。
{何錚}
天氣很好,這一年到頭了,時間那么快。李瑞到我的宿舍來找我時,我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平安夜,要上哪里去過?”李瑞問。
“不知道,在家吧?!?/p>
“陪小雨姐出去玩會兒吧,你們倆好久沒出去了吧?!?/p>
李瑞話音剛落,窗戶被風吹開了。我走過去把窗戶關(guān)上,風刮得呼呼地響。又是一年的平安夜?!岸嗪冒?,還有個人可以一起過平安夜,我們這些孤家寡人真受刺激。”
李瑞說得對。
我給季雨打了個電話,“我們?nèi)ネ饷孀咦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