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1988年跟今天詩人多多喝酒,他提前要撤,我問他干嗎撤,酒還沒喝利索?多多說:明天早起得上班,哥們兒是個班兒爺!我們那時管準(zhǔn)點兒必須上班的都叫班兒爺,不像現(xiàn)在叫什么上班族、打卡族,一看就是假冒港臺而被偽劣了一把。
從工人階級到班兒爺?shù)缴习嘧?,從革命群眾到痞子到小資。最后,咱們工人有力量,變成了咱們班兒爺都小資,你是進(jìn)步了呢進(jìn)步了呢還是進(jìn)步到退步了呢?
所以詩人多多說—我們已退化為人!
69.
《文化時報》女記者徐船梅一進(jìn)“洞房鴻”,就看見莊鴻雁、溫妙可跟那兒喝聊正歡,便湊了過去:什么情況?喝酒也不叫我。莊鴻雁:沒啥情況,跟我老婆聊人生呢。徐船梅一愣:誰是你老婆?莊鴻雁:姐大呀,溫妙可人的大美人。徐船梅笑彎了腰:哈哈哈哈,暈死……
溫妙可:別聽她瞎掰,她這話完全帶著酒氣往外噴。莊鴻雁:酒后吐真言嘛。姐大,你要敢嫁,我就敢娶!溫妙可:別鬧,你靠譜呆會兒好不好?船梅,坐,喝點兒干白。
徐船梅坐下:一點兒就夠,我等人呢,跟戴川邦約著談事兒。莊鴻雁:丫能談出啥事兒?沒準(zhǔn)兒瞅上你了,借談事兒,想辦事兒。
溫妙可:John,你往譜上靠點兒,成么?莊鴻雁:就喜歡姐叫我愛稱,我不是莊,我是約翰,約翰紅顏,越來越悍的紅顏。徐船梅:莊姐你多心了,我凈擠得戴川邦了,他還能瞅上我?何況他有個知性加感性的媳婦。莊鴻雁:沒有啥,我就是心直口快,人比較二,二過之后,就歸一了。
徐船梅:我喜歡你的性格。莊鴻雁:我是啥性格?徐船梅:個性鮮明的性格。莊鴻雁:嗨,等于沒說,告訴你吧,我的性格就是—集文藝腔、小資范兒、二奶命、怨婦情、烈女志于一身。直說得徐船梅、溫妙可大笑,徐船梅:你太全面也太卓越了。溫妙可:綜合品質(zhì)無與倫比。
徐船梅環(huán)顧四周: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天女士之夜,老板吳華新不在?莊鴻雁起身一尋摸:嘿,還真不在,不照顧自己的店,難道出去泡妞了?
此刻吳華新正在林商身邊,坐擁一份幽情。在“茉莉”餐廳的露臺上,林商依著吳華新,吳華新?lián)嶂稚痰拈L發(fā)。時間在靜止中有一種生動,男女在依靠中有一種靈動。
吳華新:姐,我該回店了。林商:好,撤。吳華新剛要起身,林商:還沒吻呢。吳華新:還用吻嗎?林商:用。吳華新:好。
吳華新轉(zhuǎn)過臉來,撩開林商的長發(fā),林商閉眼不看,靜默的嘴唇微微翕動。吳華新的嘴唇滑過林商的唇畔,夏夜之吻已跌落塵埃。
林商睜開眼:嗯,滿意了,你的吻就像流星劃過。吳華新:內(nèi)容不多。林商:可以了,一吻足矣,輕吻即可,再多的內(nèi)容我無力承載。吳華新:姐,我明白,要不要到我店里再喝點兒?林商:不去了,我要去Face,有幫藝術(shù)家在那兒聚。你先撤,我再坐會兒。吳華新起身:那姐,你保重。
70.
“洞房鴻”的女士之夜已漸入佳境,溫妙可已被老外拉去跳舞,徐船梅問莊鴻雁:你不去跟鬼子混混?莊鴻雁:我不喜歡色糖。徐船梅:我也不喜歡,他們?nèi)宋短懔恕?/p>
舞臺上的外國樂隊正送出艾爾頓莊(Elton John)《今夜何溫馨》(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的吟唱—夜色漸濃,她正猶豫如何裝扮;略施粉黛,梳理著長長的金發(fā)。接著她問我:看上去還好嗎?我說:是的,你今晚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