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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jié):西藏生死戀(22)

西藏生死戀 作者:羽芊


"羅布頓珠已經(jīng)在遠(yuǎn)處轉(zhuǎn)了好幾趟了!"正在縫補鞋子的單增的二弟才旦抬起頭說。

"羅布頓珠?措姆會看上他嗎?姑娘的第一個夜晚總是要交給她喜歡的男人。我看羅布頓珠是進不了咱們措姆的帳篷的。"單增放下茶杯,看了外面那頂白帳篷一眼。

"那會是誰?石達?他倆倒是很要好。"單增最小的弟弟多吉說。

"我看也未必是石達,如果他們倆要在一起的話,早在一起了,還用等到今天!"白拉笑著說,一邊注著旁邊帳篷的動靜。

"他會不會在等公扎啊?自從公扎走后,幾年來措姆總是心神不寧。"單增說。

"你倒是這么想,老情人的兒子娶了自己的女兒,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搬到那個帳篷去住???"白拉不高興地說。

"你說話不這么帶刺行不行?人家有困難,我經(jīng)常過去看看有什么不對的?少了你吃的還是少了你喝的了?"單增把茶杯重重地一放,出了帳篷。

出了帳篷,單增看了看山頂?shù)奶枺粫r半會兒還落不下去,便走到女兒的帳篷門口,踢了那頭盯著他的獒一腳,獒拖著鏈子"嗚嗚"著走?一邊臥下。

"阿爸。"措姆看到父親,停止了歌聲,轉(zhuǎn)過身來。

"不錯啊,收拾得很干凈。"單增坐下,看著寶貝女兒明月一樣的臉,"陪阿爸說說話吧。"

措姆起身坐到單增身邊,趴在父親膝上,長長的小辮披散在地:"阿爸,你說我是不是長大了?"

"是啊,我的雪蓮花長大了!"單增撫摸著女兒的臉龐說。

"阿爸,我想求你件事!"措姆的手指在阿爸袍子上胡亂畫著。

"說吧,我的雪蓮。"單增慈愛地笑著。就這么一個女孩,四個大人寵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在頭上怕曬著。曾有個游方的僧人看了說她是格薩爾王宮的侍女,命中注定在他們帳篷里只呆二十年。如今孩子十八歲了,離那個游方僧人說的二十年還有二年時間??粗〗】悼档呐畠?,單增再一次想起那個預(yù)言,心里有著隱隱的不安。

"阿爸,我能自己選男人么?"措姆咬著下唇,漲紅著臉,聲音如蚊子一樣。

"你說什么?大聲點,阿爸聽不清楚。"

"我說……阿爸,你和阿媽能不能讓我自己找男人?"

"當(dāng)然可以,你自己搭個帳篷不就是想自己選嘛。你放心,阿爸阿媽絕不干涉。"單增聽明?后,大聲笑著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措姆的手指繼續(xù)在父親袍子上畫著,"阿爸,我的意思是,我能自己選擇嫁的男人么?"

"你想嫁人了?"單增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是說將來嘛。阿爸,你和阿媽能讓我自己選擇嗎?"

"你想自己找男人?"

"嗯……阿爸。你同意嗎?"

"阿爸倒是沒問題,就是你阿媽那兒……只怕她會不同意!"

"阿爸,求你了,讓我自己做主吧,我想找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過日子。"措姆搖著父親的雙膝,撒起嬌來。

"好吧好吧,阿爸答應(yīng)你。不過你阿媽那兒還得你自己去說。"單增犟不過女兒,只能苦笑著答應(yīng)。

在這片大荒原上,一年四季風(fēng)沙雨雪的自然災(zāi)害不斷,生存條件極其惡劣,人們之所以能一代又一代地生存繁衍下來,靠的就是人與人之間互相的幫襯。而這樣的幫襯,大多是以緊密的婚姻關(guān)系來維系的。兒女的身體可以自己做主,婚事卻得聽從父母安排,這是規(guī)矩,自古傳下來的,人們約定俗成地遵守著。

措姆敢對父親提出將來自己做主尋找男人,那是她拿準(zhǔn)了父親受夠了婚姻不能自主的苦。他和公扎的阿媽達娃的事?草原上誰不知道呢?哪有一個男人鉆一個女人的帳篷一鉆幾十年的道理?

那個夜晚,牧人都在關(guān)注這個白色小帳篷的動靜,都在好奇由誰先摘下錯鄂草原上的這朵雪蓮花。所謂"打狗",也只是象征性的說法,只要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前來,狗一叫,帳篷里等待的女人就會出聲招呼,余下的事就不言而喻了。措姆一直沒出聲,安安靜靜地任獒狂叫,最后索性高聲喊了小叔叔過去,說自己害怕,讓他過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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