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末末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直直地看著我,我們的距離近得幾乎鼻尖都快頂上了!這么近的距離,我看她幾乎都快成了重影,我想我一定是對眼了。
末末一下笑起來,證實了我的猜測:“你做鬼臉干什么?”
我往后撤了一點,有些窩火地看著她。毫無疑問,這丫頭在耍我!
“你是不是想親我?”末末的臉上沒了羞紅,完全坦然、完全壞笑。
我的興致和欲望,在她這么白癡的問話下,迅速退潮。
“你是故意的吧?”我無趣地挪了一下身子,遠離末末。
末末看著我,笑了一下,猛翻身從地毯上跳起來,光著腳噔噔噔跑向飯廳,邊跑邊喊:“憋不住了!洗手間的燈在哪兒??!”
得……我是默默無語兩眼淚啊!白忙活了。
只是上個洗手間,可半天不見末末回來,也聽不見洗手間的動靜。猶豫了一下,我輕手輕腳地起身,遠遠地張望洗手間。洗手間的門居然沒有關(guān)死!我盡量不出聲音,從縫隙向洗手間里窺視過去……不用鄙視我,我知道這很不道德,但大家可以這樣理解:我是一個娛樂記者,偷窺隱私是職業(yè)習(xí)慣,也是工作需要!
末末就站在洗手臺前,看著鏡子??戳税胩欤v出一只手放到嘴前哈了口氣,又洗了臉,還拿清水洗了洗腋下,然后對著鏡子,齜了齜牙,弄了弄頭發(fā),雙手隔著衣服,托著乳房對鏡子左看右看了一會兒,然后躡手躡腳地轉(zhuǎn)了身。
我一驚,急忙轉(zhuǎn)身向客廳奔去,好在地上是純毛地毯,腳步快一點,也沒多大動靜。末末走回來,居高臨下地打量我一番,我盡量一臉坦然,飛快尋找著話題掩飾尷尬和緊張。
末末坐下身,笑容意味深長:“別裝了,我聽見了。寶,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對我上廁所感興趣?。俊?/p>
一句話,讓我恍惚了半天,腦子里瞬間閃現(xiàn)無數(shù)定格的畫面。
多年前,我和末末有了唇舌相親的事故后,基本算是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那時候的末末還十分膽小害羞,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偷偷約會見面,擁抱接吻,末末全都毫無保留地順從我,她只向我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對外,對所有人,我和她的關(guān)系都要保密,表面上還是普通朋友。這是典型的官方說法。
現(xiàn)在我成為一名娛樂記者,見到過無數(shù)男女明星于深夜在某個酒店或者豪宅茍合之后,第二天記者招待會,依然臉不紅、心不跳地聲稱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而男明星身上的抓痕仍在,女明星脖頸的吻痕明顯……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都會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到,在高中時期后半段,我和末末極力掩飾我們之間關(guān)系的那種感覺,然后偷笑。
之后,我們的話題開始涉及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往事,然后聊到了現(xiàn)狀。我問她為什么來山城,還以為她會在沈京那邊找工作。
末末搖搖頭:“高中畢業(yè)時,你把我甩了,我是來山城念的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在這邊找了工作?!?/p>
末末說“你把我甩了”那句話時,表情和聲調(diào)都很平靜,但在我聽來,卻十分寒冷。
“你不能這么糟蹋人,如果說甩,那也是互甩!”我義正詞嚴地爭辯,“那時候不只咱倆,咱們身邊多少對兒男女啊,誰堅持下來了?考不上同一所大學(xué),不分手才怪呢!”
末末撇嘴,瞪我,不說話。
“本來嘛!最后一段時間,咱們都忙著備戰(zhàn)復(fù)習(xí),然后就沒什么聯(lián)系了,你忘了?我給你打過電話的!”我繼續(xù)據(jù)理力爭著,絕不能讓自己背上這種陳世美的罪名!
“是,你是打了個電話,問我報什么志愿,然后跟我說加油,爭取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末末低聲說著,表情明顯開始變化,越說越來氣,“但你這個王八蛋!你報的志愿,是你跟我說的那幾所大學(xué)嗎?你你為什么騙我?”
我愣了一下,好幾年了,差不多都淡忘這些事情了,其實當初完全是誤會。我志愿填的哈佛,她也學(xué)我填哈佛,但她填的是“美國波士頓的哈佛大學(xué)”。我填的是“哈爾濱佛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