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唐抬頭看我,雙眼放光,“寶!我簡直太愛你了!我要是個女的,我就一輩子不求名分地陪你,隨便你玩弄我!”
“你滾遠點!”我掙扎著,把老唐摟我脖子的雙手扯開,“你是唐唐,我可不是張國榮!”
這工夫,辦公室外有人喊:“開會了!總結(jié)會!大會議室!”
領(lǐng)了遣散費,和報社眾位多年患難與共的戰(zhàn)友握手告別,互相叮囑以后常聯(lián)系,多聚會,然后出了報社大門。
老唐在后面快步追了上來?!鞍?,寶,我有點兒郁悶,晚上出來行嗎?咱倆喝點兒?!?/p>
我點點頭,一愣,又急忙搖頭。
老唐瞪眼睛了:“哎?寶!跳槽走了就不認兄弟了?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念完經(jīng)打和尚?吃飽了罵廚子?”
“你哪兒那么些廢話?。 蔽医o了老唐一拳,“晚上我有事!”
老唐點點頭,很難受地笑了一下,拍拍我肩膀:“那行,咱們改天,電話聯(lián)系?!?/p>
說完,老唐轉(zhuǎn)身往報社大門里面走,特落寞、特傷感的背影,搞得我心里也酸酸的。
“哎!老唐!”我喊。
老唐轉(zhuǎn)過臉,表情有期待。
“你晚上沒事就給我打電話吧!”我沖他喊,“要不你把肉狗也叫上!”
“那一定!”老唐笑了,沖我比畫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我看著老唐滄桑的背影,不由得心生感慨:有的人對于社會,重于泰山;有的人對于社會,輕于鴻毛,輕于鴻毛……
打車奔家走,路上給末末打手機,問她在哪兒。
“我在咱家呢!”末末的聲音很興奮,而且一點兒也不客氣。我郁悶,咱家?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咱末末,咱的大腿,咱的胸,咱的……
女人是有直覺的,我剛出了電梯,末末已經(jīng)開了門,一臉香水有毒的笑容看著我,做著可愛的表情沖我招手。
“你這是……”我遲疑地走過去,總覺得面前的末末笑里藏刀。
“進來看呀!”末末用最嗲的聲音說著,然后擠擠眼睛。
跟著末末進了家門,末末直接拽著我奔了書房。我傻眼了。書房已經(jīng)被末末點綴裝飾得煥然一新,鮮花啊,飾物啊,掛件啊,風鈴啊……床墊已經(jīng)整齊地碼放在靠窗戶的位置,上面鋪了天藍色的床單被套,被套上面,還有好多好多小天使……
末末得意得不得了,仰著下巴看我:“這家里所有的裝飾,就算我第一個月房租了??!”
我還是懂行的,別的裝飾品不說,就這床墊子,起碼九千以上。心里不免打鼓,越來越懷疑,這個丫頭難道真的是毒梟的秘書?看著滿屋子奢華用品,我倒有點慶幸當初沒有破了末末的身,否則她很可能到現(xiàn)在還賴著我,那么下場就是:我把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她把我從男孩變成了……窮人。
“滿意嗎?”末末問我。
“嗯嗯!滿意滿意!”我還能說什么?
“我還怕你會埋怨我呢!把你家弄成這樣?!蹦┠┬?。
“不會,多好看?。〔挥醚b飾就能開化裝舞會了!”我還敢埋怨?一萬多大洋?。?/p>
“狗嘴吐不出象牙!”末末罵著我,轉(zhuǎn)身,又開始收拾起來。
我左右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走到末末身邊:“哎,末末,今晚……我有點兒事情,你要是真打算住我這里的話,就先睡吧,我可能很晚回來……”
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堵了回來:“什么事情???有約會?”
“不是,是和幾個哥們兒喝酒。”我說。我他媽的,真后悔實話實說!
“真的?”
“是啊,你……”
“我也去!我也去不行嗎?”
我怎么這么魯莽??!我就知道……
可愛的唐墩是個急性子,我和末末尚且在家里收拾整理中,他的電話就來了。
我恨他!因為他來電話的時機,正好是我終于把末末勸得和我一起躺在書房的床墊子上,感受高級床墊的時候,而且,我已經(jīng)伸了胳膊,末末也笑瞇瞇地跟我打情罵俏。這時候,該死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