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粗鄙倒還能忍受,可我真的受不了布什亞家的女人,這些女人整天頤指氣使,好像我是買來的奴隸一樣。拉米許的老婆要我去租DVD,索拉許的太太卻同時要我去干洗店拿衣服。最慘的是,品琪對我的魅力完全免疫。我還以為像她這類小妞很容易上手,她的打扮不是很花哨,也不是太土氣;不會太自以為是,也不會太膽小害羞。我裝了幾次英雄來吸引她的注意,表現(xiàn)出一副大眾情人,或是一個心地善良、自尊自重的仆人的樣子,結(jié)果都沒用。我還試著展現(xiàn)自己對手機的精通和對國家政治的了解,結(jié)果同樣令人失望。品琪對待我的態(tài)度和對待一般的傭人并無二致,前一天大呼小叫,后一天和顏悅色,全不把我當(dāng)個男人看待。她只想跟那群白癡閨蜜混在一起,以及聽聽她的CD隨身聽。還有,這房子里的浴室蓋得非常好,連一點偷看的機會都沒有。不到一個月,我就知道這完全是白費力氣。
我原本可以很快辭職,給賈古一千盧比認輸了事,不過事情發(fā)展急轉(zhuǎn)直下,讓我繼續(xù)留下來。愛莎,也就是迪那許的老婆,對我有意思。一個潮濕酷熱的下午,我去她臥室送一些化妝用品,她突然拉住我的衣服,關(guān)上房門狂熱地親我。我們的地下情就此開始。
仆人是世界上最不受重視的一個階級。仆人不會要求雇主的關(guān)心或感情,只希望受到尊重。不是因為他們做的事,而是因為他們知道的事。只要每天早上六點走一趟母親乳品公司的供貨點就知道了,仆人知道的八卦秘聞比新聞的熱線報導(dǎo)還精彩。這當(dāng)然是因為仆人會聽能看,即使通常假裝自己像牛一樣蠢;而且?guī)蛡虻纳詈軣o聊,當(dāng)然要以窺探雇主的隱私為樂。雇主一家在看連續(xù)劇的時候,殊不知自己就是仆人觀賞的對象。仆人的觀察力很強,一點點暗示和小動作都不放過,通常都是幫傭第一個知道老板是不是要宣告破產(chǎn),或是大小姐必須偷偷墮胎。每個有錢人家的內(nèi)幕仆人都很清楚:誰在講誰的壞話,誰計劃要整誰。
還有,小心仆人也會報復(fù)。在德里就有不少老年夫婦被幫傭殺害,他們的喉嚨被比哈利來的廚子,或尼泊爾籍的守衛(wèi)割開。為什么會這樣?因為雇主太過分了。我也一樣,用我的方式報復(fù)布什亞一家。比如說,賣假貨的索拉許大概想不到,自己晚餐吃的雞肉咖喱也是次級品:端到餐桌前,先用我的口水加了料。還有老布什亞,老到味覺退化,我在蔬菜湯里加了鳥糞他也吃不出來,還喝得很高興,要再來一碗哩!
不過最大的樂趣還是來自迪那許。這家伙裝得像斗牛犬一樣勇猛,可惜他老婆在床上跟我抱怨他一點都不中用,像是沒裝底片的相機。老天,完全不行耶!我跟他老婆睡了兩個月,她甚至錦上添花給我小費,感謝我的“服務(wù)”。所以,每次迪那許去他位于吉托尼的磚場,我都跟他老婆上床,賺取每次一百的“服務(wù)費”。
這天下午我照例躺在他床上,結(jié)果他毫無征兆地跑回來。就像電影演的一樣:丈夫回到家,打開房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老婆跟別人睡在床上,更慘的是,那個男人是家里的仆人。
“賤貨!”迪那許怒吼道,我趕快溜下床跑進浴室,穿好衣服。耳邊傳來扭打的聲響,而后是愛莎被扇耳光的聲音。兩分鐘后,浴室門被踢開,迪那許走進來,一手拿著手槍,另一只手拿著一個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