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再問你們，既然練正步，為啥不到有燈光的地方去，誰又能證明你們在這兒練正步？！”

“我證明――”一根更亮的手電筒光柱照了過來，是金銳的身影。

“嗬，怪不得四中隊的學生這么大膽，原來有金老師在這兒護著?！泵嫌裥薜穆曇舳溉惶岣吡??！澳銈冸y道不知道學校的規(guī)定嗎？”

“孟教務長，我一直在這兒，不明白他們違反了什么規(guī)定？”

“學校明令不準談戀愛，金主任是故意裝糊涂吧？”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們是在談戀愛，男女學生就不能在一塊兒說個話談個心，這兒可不是修道院?！?/p>

“好，你，這是明顯的護犢子，我現(xiàn)在就找宋爾瑞去，要是她也不管，我立馬找高山行校長，看學校的校規(guī)厲害，還是你金大俠的嘴厲害?！?/p>

“慢，既然是這樣，你就來處理這件事情，我回避?！苯痄J說完就轉了身。

“你去哪兒？”

“我去找爾瑞，她是中隊長，又是女教師，也好問女學生，你就先替我守著他們吧?！苯痄J很明白，作為副教務長的孟玉修，今天是要拿這件事做文章，干脆來了個大撒把，頭也不回地撤了。

黃琳見金銳丟下他們不管，心里直罵娘，看來這場大難在劫難逃了。就在這個時候，田甜卻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襟，從他背后走了出來。

“你們要明白，學校規(guī)定沒有錯，錯在你們的行為上，只要主動認錯就好么……”孟玉修看到女生從黑暗處出現(xiàn)，轉變了語調，可當對方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的喉頭像被人扼住了似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么，田甜是你……”他的嘴巴大張著，一時沒有合攏。

“孟叔，是我的錯，跟黃琳沒關系，你叫他走吧……”田甜說不下去，竟然抽泣起來。

“別哭，田甜。”黃琳這時豁出去了，凜然上前了一步，站在了兩個人中間，“你不要求他，是我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要處分就處分我?！?/p>

孟玉修一言不發(fā)呆在了那里，田甜以為他動了怒，越發(fā)擔心起來，急切地說：“孟叔叔，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媽，她身體不好，會急出病的?！秉S琳一旁聽著有些犯糊涂，一時鬧不清田甜和孟玉修究竟是什么關系。但他意識到事情出現(xiàn)了轉機。想著脫身之術時，就在黃琳東張西望時，就見宋爾瑞和另一個老者走過來，湊著燈光定睛看時，前邊快步走著的竟是老教務長周赤波，他心里又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兩個學生分別回寢室聽候發(fā)落，幾位老師在軍訓辦公室開起了夜車。

周赤波此時神情異常嚴肅，因為不準吸煙、不準喝酒、不準談戀愛的約法三章是他當初力主的，況且是特訓班出現(xiàn)此類事件，更是馬虎不得。而后他還以案說法，憶起當年省廳曾規(guī)定，男女同志單獨在房間談工作，必須留一個門縫，以防發(fā)生作風問題――處里有位干部，一次與一漂亮女同志談話，門被風刮得掩上，為此整風時說不清楚還挨了紀律處分。

金銳平時對周教務長極為尊重，怕他較真兒表態(tài)，忙說，周老師說的我贊成，首先要把事實認定下來，男女生到了這個年齡，在一起接觸，難免擦出火花，但這里有一個正常交往和發(fā)生問題的邊界，從搞案子的角度，也講一個接觸說和非接觸說，這件事是我和孟老師一齊發(fā)現(xiàn)的，還是老孟說說意見。

孟玉修此時眉頭緊蹙，完全不像剛抓到兩個學生時那樣興奮，態(tài)度有些曖昧。他看了一眼爾瑞說，校紀如山，沒有什么好商量的，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要確定問題的性質，看兩個人是在戀愛，還是在談學習和訓練的事情，處分的事要慎重，這件事出在四中隊，還是請爾瑞老師定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