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某個深思熟慮的人,企圖要謀殺尤斯特?班尼斐勒從男爵,兇手弄來-盒梅森氏巧克力酒糖,挑出含有杏仁口味的免得出錯,然后-顆顆都鉆開小洞讓原有的酒液流出來,或許是用填灌鋼筆墨水之類的注射筒將毒液注入,再把原先的酒液倒些回去填滿,仔細將洞口撫平,把銀色包裝紙重新覆蓋回去,一件鉅細靡遺的工程,被小心謹慎地完成了。
如此一來,那封說明信及包裝紙,便成了最重要的證物。當時有先見之明從字紙簍撿回它們的探長,不免要沾沾自喜一番,巧克力盒子及剩余的巧克力,它們就是這件冶血命案的僅有實質(zhì)證物,
受托協(xié)助此案的總探長,帶著這些證物,來到梅森氏公司,在未告知如何取得這些東西的情況下,直接把那封信遞到總經(jīng)理面前,并請他解釋若干相關疑點??偨?jīng)理被問到:這樣的信函共寄出了多少封?誰知道此事內(nèi)情?誰有機會經(jīng)手把巧克力盒寄給尤斯特爵士?
警方原本打算給梅森先生一個措手不及,結果卻是梅森先生讓警方大吃一驚。
“怎么樣,先生?”梅森先生看信看了老半天后,總探長出言催促。
梅森先生扶了一下老花眼鏡,轉而端看總探長。發(fā)跡于哈得森郡一條后街小巷的梅森先生,是個瘦小有些嚴苛的老人,有著絕不忘本的性格。
“你是從那兒弄來這鬼玩意兒的?”池間。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這信箋和班迪克斯夫人的死有關。
“我的來意,”總探長語帶威嚴地說,“是為了問你這信是如何寄出去的,不是來告訴你我是怎么拿到它的?!?
“那么,你可以滾蛋了,”梅森先生果斷地回答?!皫е愕奶K格蘭警場滾回去?!彪S后,他又補充說明了這句。
“我得警告你,先生?!笨偺介L的語氣緩和了些,但態(tài)度嚴肅仍不露口風,F(xiàn)如果你拒絕回答我的問題,那事情就麻煩了。“
梅森先生不但不受威脅,反而顯得更加惱怒。
“你奶奶地給我滾出辦公室,”他用鄉(xiāng)音回答。“你是聾子啊,小子?還是你自以為有趣?你和我-樣清清楚楚,那信根本不是打咱這兒寄出去的。”
這會兒總探長可嚇了一跳。
“不是……不是從你公司寄出去的?”他嚷嚷道。他從未想過會有這個可能性?!澳鞘?-偽造的?”
“我不是這樣告訴你的嗎?”老人幾乎是氣得吹胡子瞪眼,厲聲地吼叫。但總探長近乎失神的震驚,倒教他氣消了不少。
“先生,”總探長說,“我必須請你好心協(xié)助我,盡可能地回答我的問題。我正在調(diào)查的是一宗謀殺案,而且--”他停了一下,才狡詐地說道:“兇手似乎是利用貴公司來掩飾罪行?!?
總探長的機巧說法奏效了,
“真去他媽的!”老人吼叫道?!皨尩臒o賴,隨你問吧,小子,我盡量回答就是了?!?
溝通管道總算建立起來,總探長繼而掌硿了局面。
接下來的五分鐘里,他的心愈漸消沉低落。原先以為是單純的事情,轉眼間卻變成一樁非常棘手的案件。原本總探長一直以為(他的第六感也同意),這一定是三幣臨時起意的犯罪。某個在梅森公司工作的人,對尤斯特爵士心懷怨恨,于是他(總探長也有想到,犯人更可能是女性)寄了-封信及-盒巧克力給尤斯特爵士。此犯罪手法實在太容易了,以硝化苯來說,工廠里面隨手可得:結局也是如此順理成章。像這樣一個兇犯,實在太容易追蹤了。
但是現(xiàn)在,他那精湛的推論似乎行不通了,因為打從一開始起,這家公司就未曾寄過這樣的信,也沒有制造出新口味的巧克力:就算要推出新口味,也不會寄樣品給某些顧客,由此可見,這封信是贗品,然而另一方面,這信箋本身的確是梅森厭公司的東西(這僅存的證物,可以支持此推論),老人也認同此事。雖說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但他大概記得,這是六個月前就已用完的那批舊信箋,信箋表頭是可以偽造,但他可不這么認為。
“六個月前?”總探長不悅地問。
“差不多,”老人答道,并從眼前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張紙來?!斑@是我們現(xiàn)在用的信箋?!?
總探長檢視它,當下便看出兩者有所不同。新的信箋紙張較薄,而且較光滑,但公司抬頭卻一模一樣??偺介L抄下制造這兩張信箋的公司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