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賴嘛,幕邊!”賴科說道。
“就放在這里,她肯定還會來看的?!蹦贿叞颜掌旁诘厣?,直起了腰,對賴科繼續(xù)說道,“那好,趁著夜色,我?去看看道桐久一郎死亡現(xiàn)場吧?!?/p>
兩人從事發(fā)當時城間一直站著的玄關大廳,穿過走廊,向會客室移動。從玄關大廳到會客室的距離并不很長,也沒有岔道和房間。因此,若在那里殺害了道桐久一郎的兇手真的存在,那只能朝內(nèi)側逃去。
會客室跟走廊相連。更準確地說,是從走廊腰部鼓出來的一個比較寬敞的空間。穿堂而過的空氣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賴科做好了摸黑的準備,哪知會客室的燈竟然亮著。那是一盞擺在房間角落的暖色落地燈,從燈罩里逸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落地燈附近,是擺成L形的沙發(fā),中間還有一個很小的玻璃茶幾。幾上放著一盆綠色賞葉樹和一對一本書都沒夾的銀色書擋。
沙發(fā)上,趴著一個正在筆記本上畫畫的少女。她身穿一條非常講究的黑色花邊裙和一件跟裙子配套的罩衫,許是防寒之故,上面還套了一件和裙子不太搭調的藍色對襟毛衣。她纖細的小手幾乎全都縮到了毛衣袖口里面。
“誰……”少女突然停下手中的筆,警覺地盯著兩個陌生人。圓圓的臉上透著幾分幼稚和天真。
“啊,你別害怕?!辟嚳苹琶忉尩?,“我們是今天剛到這里的客人。是道桐一先生帶我們進來的。”把道桐一搬出來不會錯,賴科邊想邊胸有成竹地朝少女走去。
然而少女卻猛然從沙發(fā)上坐起,捏緊拳頭,咬著牙,發(fā)出一種奇特的呻吟,似乎是要恫嚇他們:“嗚——嗚——”
“冷靜點。”賴科頓時慌得不知所措。
“別過來!你要是再走近,我就自殺……”
“好,好,我不過去?!辟嚳茢[著手說。
“不過,我真沒想到這里會有人?!蹦贿叞延沂植嬖谘H,小聲說道,“你畫什么呢?”
“畫?!?/p>
“什么畫?”
“我也不知道……”
幕邊遙遙望去,但見紙上畫著一個很大的、好像少女漫畫的人物。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張涂色畫,少女只是在用彩色鉛筆往上涂著顏色。畫上原本畫的是什么,她似乎并不清楚。對這座和外界隔絕的城堡而言,這似乎順理成章。
“你們是從外邊來的?”
“對?!?/p>
“外邊的生活,很辛苦嗎?”
“所謂外邊,就是辛苦的集合體?!蹦贿吥淮鸬馈B牭竭@些,少女陷入了沉思。
“你不去學校?”賴科問道。
“不去。但哥哥和七村他們在教我們。”她所謂的“哥哥”大概就是道桐一吧?賴科暗暗心想。
“打擾你畫畫了,真抱歉。我是賴科有生,這位是幕邊奈古。我們兩個到這里來,是想調查些事情,并沒有打擾你的意思。對了,你的名字是?”
“小三?!?/p>
果然是數(shù)字——賴科心想?;蛟S是血脈里都流著道桐久一郎的血,道桐三的相貌和照片上的少女很像。
“我們馬上就離開這里,此前,能否允許我們稍待片刻?”
“可以是可以,不過……”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地從走廊傳來。
“小三,彩色鉛筆拿來了!”一個與道桐三長得很像,穿著打扮也差不多的少女站在了門口。雖然長得很像,但是從剪得很短的頭發(fā)及眼睛、嘴角和臉形,便能一眼分辨出兩者不同。
少女像是突然發(fā)覺會客室里有兩個陌生人,倏然止步,用和道桐三一樣警覺的眼光盯著賴科和幕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