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紀年一怔,立刻明白他的話,輕輕咬著嘴唇,心里卻大為懊惱。
果然太大意了,玉越家的人怎么可能輕易相信外人。
玉越的本家不在這里,而是在一個很遙遠的鎮(zhèn)子,她以為玉越和鏡水要好,一定會知道祭祀的地方。
“其實是臨時改變的,本來是要回本家?!庇裨剿菩Ψ切Φ卣f,仿佛是看透了元紀年心里所想。
元紀年幾乎要惱羞成怒了,面上卻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來。他在試探她,兩句話就把她的底掏完。第一,鏡水對玉越家族也不了解,所以根本不知道玉越本家在哪里,但如果她露出表情,就說明她知道玉越的本家不在陽明山;第二,她剛才的反應(yīng)告訴了玉越,他在陽明山的消息不是鏡水說的,而是她打探來的;第三,鏡水知道他在陽明山,但玉越試探了她的反應(yīng),而她一時之間露出了馬腳。
所以說,玉越家的人都是最狡猾的,兩句話就把她給繞進去了。
結(jié)論就是玉越在懷疑她,想從她身上知道什么。
元紀年看一眼那張極端秀麗的面孔,斂了斂心思,倔強又氣惱地開口道:“你到底想怎么樣?就算我是刻意安排的又如何?”表情細膩得仿佛是真實的一般,就像是秘密被人拆穿了,而感到羞憤惱怒。
“應(yīng)該說,你想怎么樣?”玉越懶散地問,漫不經(jīng)心的視線從她的身上流轉(zhuǎn)而過,然后輕笑了一下。
元紀年低垂著腦袋,從衣領(lǐng)中露出的那一截脖頸泛著淡淡的暈紅,昏黃的夕陽中,她安靜地站著,小小的耳朵居然也慢慢紅了起來。無措而緊張,元紀年纖細單薄的身影透著羞澀的意味。
仿佛暗戀的粉色氣場。
玉越的眸光微閃,定定地看著這個秀氣的少女,只見她慢慢地抬起腦袋,烏黑的眼眸落滿耀眼的星辰,肌膚因為緊張而略顯蒼白,襯得那紅彤彤的耳朵格外可愛?!坝裨叫撬蓿蚁矚g你。轉(zhuǎn)學也好,闖進莊園也好,只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p>
玉越星宿。
這個禁忌的名字讓庭院的空氣在剎那間凝固住了。
玉越凝視著神色拘謹?shù)脑o年,他凝視著她,仿佛因為她的話而微微驚訝,眉心略微皺了一下,可是卻無更多的表示。
……
如果這天元紀年沒有闖進莊園,或許就不會有之后的一幕。可是全部的事情就仿佛遵照著宿命的軌跡前行,元紀年闖進了莊園,她見到了玉越,說了一個荒謬而沒有一點兒真實度的謊言……所以,之后的畫面必定發(fā)生。
在元紀年離開莊園不久后,玉越接到了家主的電話,雖然對家主的下午茶邀請感到驚詫,但卻面無表情地接受了。
很多時候,宿命的軌跡就是這樣將所有的命運悄無聲息地聯(lián)系在一起。這一天的莊園,從電話響起的那一瞬間,很多事情開始變化。
玉越并非是第一次見到家主,但每一次見到那人都覺得他似乎要消失了,蒼白而孱弱,卻又強硬地將整個家族的命運掌控在手里。所以玉越并不意外那人知道元紀年闖進莊園的事情,只是意外他為什么唯獨在意元紀年的事情……
*** ***
元紀年的心情到晚上也沒平靜,怏怏地躺在床上發(fā)怔,連晚飯也沒吃。深深的挫敗感打擊到她了,玉越居然輕而易舉地令她吃了一個悶虧,這種感覺讓元紀年郁悶到了極點,情急之下的謊言似乎也太過蹩腳。
若是玉越問起,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若是玉越問起,他們曾在哪里相遇過?
若是鏡水純將她手上戴有特別符號的玉牌告訴過玉越,她又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