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越家的家族令是一個四方的玉牌,鏡水純只見過一次,是在照片里。所以當初看到元紀年手腕上戴的玉牌感到十分詫異。而今在事故后卻不見了那個玉牌,總歸透著幾分詭異的感覺。
元紀年那么寶貝那個玉牌,是不會大意到將它弄丟的。既然不是將玉牌交給了玉越,那究竟被誰拿走了?
“玉牌在元紀年的手里?鏡水你沒看錯吧?”玉越的眉心皺了下,家族令失蹤了很久,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在元紀年那里?
玉越這么一問,鏡水純有些遲疑了。“紀年很寶貝它,我只看了一眼。但應該就是玉越家族的東西,因為上面的紋路很奇特。”
玉越沒有繼續(xù)問,他和鏡水純相望一眼,在對方的眼中同時看到疑惑——謀害元紀年的兇手是為了玉越家族令?
玉越猜測,元紀年最后想說的是玉牌的下落。
可是因為腦袋被撞了,造成了記憶混亂,所以才沒有交代清楚。玉越握了握手指,腦海中閃過少女蒼白的面容,固執(zhí)地握著他的手,冰涼的觸覺似乎還停留在他的手上……第一次,玉越的心里有一種顫動。
“我看見他了……告訴我,他在哪里?”
“不要騙我,拜托你,告訴我實話吧。”元紀年固執(zhí)地說,“我剛看見他了,他就站在櫻樹下對我笑……”
玉越看著急救室上方的紅燈,腦海中閃過那個春日下午的片段。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元紀年,她和那個極端優(yōu)雅的少年在一起,并沒有注意到他。那時候的元紀年看起來更稚氣,笑容甜軟而可愛,眼睛滿是那個少年的身影。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見到那少年。
之后,他就繼承了那少年的名字,而那少年便死去了。
第二次見到元紀年是在醫(yī)院,她坐在醫(yī)院的大門口哭泣,仿佛失去了羽翼的小天使,茫然無措地掉眼淚,對路人投來的視線茫然不知。天空下起細雨,她身上的白色裙子被全部淋濕,劉海兒落到眼睫上,遮住了那雙流淚的眼睛。
他站在她的面前說:“回去吧,他已經死了?!?/p>
元紀年抱著膝蓋,將腦袋埋進去,仿佛聽不見他的聲音。她躲在自己的世界誰也不肯理,固執(zhí)地守著她的世界。
他為她撐開了傘,站在她的面前再次重復道:“回去吧,你要等的玉越星宿已經死了,就算你不吃不喝坐在這里一輩子也等不到他?!?/p>
細雨朦朧,悄悄地打濕了他的黑發(fā)。
過了很久很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遠,他終于聽到元紀年的聲音,帶著喑啞的哭腔,仿佛是從喉嚨深處逼出的聲音:“不……”
她用冷靜的聲音說:“星宿說過的,只要我掉眼淚他就會出現(xiàn),他舍不得讓我等他這么久,明明只是生病而已,明明只是睡著了而已……你們都在騙我,玉越家的人最會騙人了,一定是你們把他藏起來……”
固執(zhí)得像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的少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來。她用了無數(shù)個理由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她所愛的那個人還活著。
他不懂元紀年的心情,可是卻不想看到她現(xiàn)在的表情,悲傷絕望得仿佛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在她為戀人深深痛苦的時候,他卻對她動了心。
元紀年,我一直喜歡你。
所以在她闖進莊園的時候,提醒了她;所以在她夜探莊園的時候,又將她悄悄地藏了起來;所以在她和千葉笙比賽的時候,擔心她應付不來而趕到現(xiàn)場;所以在看到她躺在血泊中的時候,心臟顫抖得幾乎要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