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元紀年回過了心神。她輕輕握住了手指,平息了自己紊亂的呼吸,然后用最冷靜的聲音說道:“很高興見到你?!?/p>
此時,電梯的金屬門開了。
元紀年朝染素身后的校董事們鞠了個躬,然后逃似的走進電梯。
電梯的金屬門慢慢合上,那張熟悉的面容漸漸消失在她的視野里。元紀年的心跳還沒恢復韻律,失去了正常的節(jié)奏,好像在說“我想星宿”。
見到這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元紀年才知道,原來,她對星宿的想念并未因為那些怨恨的情緒而減少半分。喜歡就是喜歡,怨恨就是怨恨,可是她對星宿的感情卻無法做到如此簡單的分類,最刻骨的想念和喜歡是星宿的,最濃烈的怨恨也是星宿的,她全部的感情都給了那個人……
不管是喜歡還怨恨,她的心底都只藏著一個星宿。
……
電梯的門就要全部合上了,然而,此時一雙手掌卻忽然從夾縫中將電梯兩扇門分開。元紀年怔怔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容,做不出任何的反應(yīng)。
染素的眼睛里有一種古怪的情緒。
元紀年說不出那種情緒是厭惡還是其他,卻是咄咄逼人的,很尖銳很復雜的視線,與他對視會有給人一種壓迫感。這個人的氣勢太過強硬了,但許是他和星宿長得一樣的緣故,元紀年并不害怕染素,也早忘了玉越他們的警告。
染素將她拉出電梯,手指緊箍著她的手腕,肌膚感覺一片灼熱,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抱在懷里的東西“砰”的一聲全部滾落到地上。
這個時候,她聽見染素淡漠的聲音說:“讓她給我當向?qū)?。?/p>
然后是校董們很恭敬的答應(yīng)聲。元紀年也怔怔地點頭應(yīng)承下來,而事實上她的腦子還是一片模糊,手腕的肌膚燙得厲害,心臟也變得奇怪起來,她擔心只要她一開口說話,心臟就要從她的胸口蹦出來。
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感覺啊……
元紀年當然知道答案,這個人有著和星宿相同的血脈,有著相同的容貌。他們是雙生子,是世界上彼此最親近的。她腦子模糊得厲害,反復地想著這些事兒,卻也弄不明白自己這一刻的心情是什么?
校董們先行一步,搭乘電梯到樓上。
灑滿晶瑩陽光的玻璃房,只有元紀年和染素。
在染素冷漠而銳利的目光里,元紀年有種尷尬困窘的感覺。驀地,染素握起她的手,他的手指微涼,卻也生得好看,白皙修長,指骨分明。元紀年呆怔地看著他將一個東西套在她的手腕上,眼睛瞪得圓圓的。
元紀年怔怔出聲:“……這是我的玉牌?”
“物歸原主,不要再弄丟了?!比舅乩淅涞卣f,他的目光冷得可以傷人,那是不帶任何情緒的視線,整個人蒼白得沒有一絲生氣。
元紀年抬起頭看他。
熟悉的面容讓她心臟一陣陣抽痛,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他,可是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又把手藏到身后,慢慢地握在手心。
良久,她囁嚅道:“謝謝,我不會再弄丟了?!?/p>
染素沒有再出聲,玻璃房里的空氣似乎有些凝固住了,元紀年正想說些什么打破僵局的時候,一個略帶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
“染素——”
元紀年側(cè)目望去,看見盛裝的千葉笙跑進來,卷發(fā)被風吹得微微凌亂,她的臉色緋紅,眼睛亮如星辰。元紀年想起玉越曾經(jīng)說過的話,公主殿下真正喜歡的人是染素?,F(xiàn)在看來,這消息果然不假。
千葉笙無視元紀年的存在,直直地走到染素的面前,動人的聲音里滿是擔憂的情緒:“你什么時候回去?明明醫(yī)生都說了你不能出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