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長了手抓住我，我將她往我身后猛拉。兩個人的重量導(dǎo)致我一度跌入草叢，然后才終于將她拉出水面，只見她渾身顫抖得厲害。我們沿著河岸攀爬，直到碰到一處長滿尖刺的薊花草叢，才不得不停止前進。

“我們得回溪邊去?！蔽艺f。

“不！”

“前面沒路了。我先走?！?/p>

我試著踩進冰冷的河水里，然后抓住她的手，兩人踩進薄冰層，往溪對岸移動。我環(huán)抱住她，幫她登上陡峭、被雪覆蓋的斜坡。抵達堅實的地面后，我脫去她身上的外套，用我的外套裹住她。她似乎有些搞不清楚方向，我知道情況不妙。我在童子軍活動中學(xué)過失溫癥急救，知道要留意患者的身體反應(yīng)：是否意識模糊、是否口齒不清、是否開始喪失判別周遭環(huán)境的能力。格蕾絲這時說話已經(jīng)開始結(jié)巴起來了，我們得趕緊回家，讓她進屋取暖。盡管父親在家，不過至少他會待在臥室，應(yīng)該不礙事。我領(lǐng)著她往橋上走，就在快到家的時候，格蕾絲顫抖得十分厲害，我不得不背著她走，她渾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我仍盡可能快步行走。最后我們終于來到了后院，我打開了門，聽見屋內(nèi)傳來電視聲響，父親大概起床了。

“進來吧?！蔽倚÷曊f。

“你父親不是在家嗎？”

“他只會待在臥室里?！?/p>

突然間，我聽見父親大喊：“埃瑞克！”

“什么事？”我回答。

“拿罐可樂來?！?/p>

“好，我先上個廁所。”然后轉(zhuǎn)過身對格蕾絲說：“來，動作快。”

我們偷偷繞過轉(zhuǎn)角，走進浴室。我迅速打開熱水，讓整間浴室充滿熱氣。格蕾絲試著脫去身上的濕衣服，但雙手卻顫抖得太過厲害而沒法辦到。于是我?guī)退摰羲耐馓祝缓髲澫律砣ソ忾_她的鞋子。當她把腳伸出來之后，我再替她脫去襪子。她試著想要自己解開上衣紐扣，卻還是辦不到，只好無助地望著我。我猜想這肯定是每個少年最盼望的一刻，但我只是個十四歲少年，對異性還存有某種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