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繼續(xù)開始。
“老輸記?。〗裉煊执蟪鲅搜?!”大江得意地半躺在椅子上,修長的指頭如藝術(shù)家一般點在大理石桌子上。
優(yōu)美的姿勢,得意的心。
“誰出血還不一定呢!”老輸記把一百塊錢扔到桌子中間,低聲說了句:“我暗,一百?!迸谱郎鲜俏迨虻?,兩千封頂。
“要死槍朝天,不死好過年,老輸記?。∥医o你頂滿,暗一千?!贝蠼潜l(fā)戶,財大氣粗,把一疊百元大鈔“嘩”地一下滑了進去。
“老輸記瘋了,大江弟娃本來就是個瘋子,姐姐不陪你們了,你們瘋吧!”阿芬棄牌。
“暗一千。”老輸記把面前的錢全部推了進去。他面前本來有一千多,但是按照規(guī)矩,最多也只能暗一千,多余的也不算。
“老輸記,你輸瘋了,你面前已經(jīng)沒有錢了,還怎么玩?”大江得意地笑。
老輸記一只手高高地舉了起來,大喊一聲:“水公司?!?
“到。”小鬼子飛馬殺到,他是幫大黑哥放水的,無論是誰,根本不怕收不到,也沒有大黑哥收不到的。
“我要水?!崩陷斢浀谝淮伍_口要水。
“多少?”小鬼子忙問。
老輸記伸出兩個指頭。
“天才,過來,拿兩千?!毙」碜右宦曔汉龋难厶祀u就拉開黑色的皮包,從里面拿出兩疊。放水的錢一千只有九百五,五十是先抽了一天的水。
“老輸記,放水的規(guī)矩是下山兌(賭局結(jié)束之后還錢),曉得不?”小鬼子把錢遞到老輸記面前的時候提醒了句。
“曉得,我老輸記輸了四十八萬,什么時候要過水的?”老輸記瞪了小鬼子一眼,哼了一聲說。
“好?!眱莎B鈔票落在他的面前。
老輸記現(xiàn)在可以看牌,然后用這一千九百塊啟牌(讓別人亮出自己的牌比大小,贏的得桌子上的錢)賭場上的規(guī)矩,借水錢跟牌和啟牌,差一兩百元很正常,沒人計較。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輸記居然連暗了兩手。
大江跟暗了兩手,面不改色。
老輸記看牌,他把牌按在桌子上,只掀翻了一個角,看過三張之后,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見,他干瘦的手顫抖了一下。
“老輸記,你總是輸??!不行了吧?投降吧!”大江得意地大笑。
“紅牛?!崩陷斢涀绷松眢w,喊了一聲。賭場里飲料和煙都是免費供應的,有專門服務的美麗小妹。
一瓶紅牛放在老輸記的面前。
老輸記抓起紅牛,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小妹妹,來,給哥哥點支煙?!贝蠼瓕Ψ招∶靡粋€飛吻,一個媚眼。
“水公司?”老輸記把紅牛罐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聲大喝。
氣吞山河。
“老輸記雄起來了……”
“到?!彼疽宰羁斓乃俣葰⒌?,其實根本就不曾離開過。
老輸記高高地伸出五個指頭,抬頭看天,是看著天花板。
“五千?天才,拿五千!”小鬼子歡快地吆喝起來。
“不是五千,是五萬?!崩陷斢洓]有低頭,說的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五萬?”旁觀的人都發(fā)出驚嘆聲,
“五方(一方就是一萬)?”小鬼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么大的數(shù)目,我做不了主,我問問黑哥。”
其實大黑與劉浪都已經(jīng)進了鬼金花大廳,他們是被里面熱鬧的呼喊聲吸引進來的,大黑惟恐天下不亂的禽獸,別人越賭得厲害,他就興奮得越厲害。劉浪平靜如水,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詫異的神色。因為他經(jīng)歷的賭局太多了,沒有什么值得他驚訝的。
“給他十方!十方!”大黑看了劉浪一眼,丹田提氣,吼的聲音足以沖破天花板。
看見了吧!是不是惟恐天下不亂的禽獸?
四眼天雞立刻拉開皮包,認真地數(shù)了十方,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老輸記的面前。
大黑咧開大嘴,白牙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