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為誰?!崩钬悹柕貜?fù)一句,然后彎腰抱起腳邊的癩皮狗,輕輕撫摩著它的后背,“姍姍走了?”她低著頭,問他。
“嗯,走了?!?/p>
“她是個好女孩兒?!?/p>
“我知道?!?/p>
“那你還……”
“行了貝爾,”李貝磊打斷她的話,“你知道我的,我心里已經(jīng)有一個人了,再容不下別人了。”
“我知道,可是可嵐姐姐……可嵐姐姐她已經(jīng)……”
“貝爾!”李貝磊突然大聲制止了她,“別再說了?!彼牬笱劬粗?,她發(fā)現(xiàn)他的眼圈紅了,大眼珠子像玻璃球一樣,好像下一刻就要滾落下來。
她聳聳肩:“不說就不說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她心里清楚,那么久了,可嵐一直是李貝磊心里一塊抹不去的傷疤。這么多年,萬物都仿佛已隨時光滔滔流逝,只有那疤依然緊貼在他的心口上,不離不棄。
李貝磊轉(zhuǎn)身去了樓下的客廳,李貝爾抱著癩皮狗坐在樓梯的臺階上看他:“彈只曲子來聽吧,”她突然說,“你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碰過那架鋼琴了。”
他沒搭 腔,雙手懸浮在鋼琴上方,好久,十指始終不能落下。
“算了,”她起身往樓上走,“如果不想彈就算了?!?/p>
就在她剛邁上一個臺階的時候,他的雙手按在了琴鍵上,那些從她耳邊掠過的小音符宛如久旱后的一場春雨,雨滴砸在地面上,砸在春田里,砸在小河中,激起一串串小水花兒。她認(rèn)真聽著,突然就笑了,眼淚很快便侵略了唇角。如果不是她,或許現(xiàn)在的李貝磊已經(jīng)為人夫,為人父,過上另一種他所期待的人生了吧??墒朗戮褪沁@樣,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再沒有換回的余地,就像彈鋼琴,你彈錯一個音符,再想補(bǔ)救,卻沒想到會勢如破竹的一錯到底。
“大傻瓜。”她望著他坐在鋼琴前的背影,輕聲說了一句。她的心里卻是充滿感激的,雖然她從小就不愿意親近深受大家歡迎的李貝磊,可是他卻在她最無助的時刻,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救贖了她。從此,她心里那些不為人知的荒涼和挫敗感全都?xì)w為零數(shù),雖不曾積極期望,但起碼不再絕望。他把她介紹給電臺寫一些小稿,讓她在文字中發(fā)泄著心中那些小情緒,時間流轉(zhuǎn)如飛,她在他的期望下慢慢變得開朗起來,可是他呢,在他的笑容背后是否有一顆真正快樂的心呢?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還在想她嗎?”在琴聲停下來的瞬間,她突然問出了剛剛歐陽姍姍問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