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了吧,人醒著都開始做夢了。
方義說:“你有過幾個男朋友?正式的。寫情書牽手的小男生不算!”
裳說:“一個?!?/p>
Ok。過。
后來的過程不一一復述。比較爆料的是,裳很生猛地問方義,上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是什么時候。方義老老實實地說,三周以前??磥聿皇浅运氐闹靼?!
方義也不示弱,問裳如果除了孟宣,有其他人追她,她會不會同意?裳說,很難。
裳問我喜歡什么樣子的男人。我說,要穩(wěn)重,又要幽默,要寬容又要懂得嫉妒。這說的什么跟什么呀!
我還問了方義:有沒有真心喜歡的女孩子,不是那種玩玩的。
方義沉默了幾秒,說:“我不知道?!?/p>
我說:“為什么你要把感情和私生活分開,你喜歡不喜歡別人不知道嗎?”
他說:“唉!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我不要回答?!?/p>
那個晚上,玩完真心話大冒險,就開始瞎聊。因為時間過去久遠了,我已經(jīng)記不得都說了些什么。
晚上的農(nóng)場里,像幼時鉆來鉆去的果園,螢火蟲飛舞。只記得我們三個人躺在搖椅上,月明星稀,植物散發(fā)出清新氣息,我們像嬰兒般沉沉睡去。
真心話就是大冒險。如果想以后保留點神秘,就別玩了。君不知,多少情侶可以在真心話里分崩離析,又有多少早有心動的紅男綠女借此捅破了一層窗戶紙。
想起有個朋友,通過沁的圈子認識的。她和她的男朋友,就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直接躍到了雙方的個人隱私。點明了很多平常不敢問的。之后,天雷地火地發(fā)展在一起,對方是個官家子弟。最開始的幸福和暈眩感,讓她控制不了地不停向朋友們展示。一會兒說要出國定居一會兒說男朋友買了什么鉆戒給她,一會兒說要給她買房子,一會兒說要給她錢開酒吧。適度的分享是甜蜜,過度的呢?漸漸地朋友都遠離了她。三個月以后,聽說她在酒吧喝醉痛哭,被其他朋友抱走。
一年多以后,在一家公司巧遇,看到她剪成短短的頭發(fā)了,和一個平實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不是那個人。她笑得很滿足,也更加女人味。
這樣就很好了吧。
忘記沁了。沁上班是時斷時續(xù)。有一次,我還見到了傳說中的杉。因為杉和沁共有一幫高中同學,這種關系,是斷也斷不了的。
事情是沁和老同學們K歌,帶上了我。而哪個不知趣的,居然在中途打電話叫杉。杉毫不在意地就過來了。普通的樣子。身邊就是那個很飆的女生——要沁從尸體上踏過去的那位。
那女孩手指上亮晃晃的鉆戒,晃痛了沁的心。而杉也客氣地和沁招呼。
等他們寒暄走了。沁走到外面。我看到她在樓下抽煙。背對著我。依舊突出的肩胛骨,衣服蓋不住。我看到那對黑色的天使翅膀。是杉離開她以后文的身嗎?女孩,就是這樣變成黑色天使的嗎?
回到包房,那里飄出的歌聲:
多少喜樂在心中 慢慢游
多少憂愁不肯走 流向心頭……
就像魚兒水里游
永遠不會問結果
他們知道愛情沒盡頭……
沁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感情方面的事情。那是因為每個人心里都有個秘密森林。她有個鐵桿追求者,一個男生從中國跟到英國,又因為她回中國而跟著回國,卻始終沒有得到她的心。
從農(nóng)場回來沒多久,我用年假回了一趟家。表弟長高了很多。我給他買的T恤試穿起來都僅僅略有寬余。
姑姑似乎蒼老了一點。帶她出去吃飯,老板說:“這位婆婆往里面坐?!薄鋵嵥€沒有多老的年紀啊。
姑姑告訴我,我媽又來找她了。
我說她怎么又來了。也許,從上次,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對于她的再次造訪已經(jīng)不太驚奇。
“她糖尿病已經(jīng)到了晚期。想見見你?!?/p>
我面無表情地說:“糖尿病不是絕癥吧?她老公呢?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