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沫影微微有些發(fā)窘,抬頭向著對面的女孩輕輕擺了擺手。藍靈也笑著向他擺手,并向他遠遠地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徐沫影不禁搖搖頭,快速按動手機鍵盤,發(fā)出了一條短信:“我其實是很想告訴你的,只是倉促間決定搬家,沒能來得及?!?/p>
片刻之后,短信回復過來:“好蹩腳的借口!不說我也知道,你生怕我死皮賴臉地把你拉到我家來住,因此不敢告訴我。不過你搬到這里來,跟在我家住也差不多,我很高興!”
徐沫影又回復道:“我總算做了一件讓你高興的事。好吧,希望你今晚做個同樣讓你高興的好夢!”
片刻之后,藍靈的短信又飛過來:“本來這間臥室是給微云住的,現(xiàn)在你搬過來了,我就跟她換了房間。每天一翻身就能看到你的窗子,我一定會有做不完的好夢!”
看著藍靈的短信,徐沫影又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他把手機收起來,抬頭向?qū)γ嬗謹[了擺手,便轉(zhuǎn)身走回了臥室。在他回過頭之前,藍靈依然坐在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托著臉頰,遠遠地看著他。
這個晚上,徐沫影睡得并不是很安穩(wěn)。究其原因,還是房間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徐沫影總是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坐臥不安地在房間里來回走動,時不時地還傳來一聲嘆息,有時候還有幾聲雜亂無章的琴響。
照理說,房間的隔音效果再差也不應該一點什么風吹草動都能聽得真真切切。徐沫影神經(jīng)一貫敏感,在輾轉(zhuǎn)反側很久之后,他不得不晃晃悠悠從床上爬起來,披上衣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昏暗的燈光下,鄰居的房門緊閉著。徐沫影走到門邊,伸出右手想要敲門,手指頭剛要觸及門板,他卻又把手收了回來。也許小夫妻吵了架,男人賭氣出門,或者男人在外邊跟哥們兒聚會喝酒,一夜未歸,所以女主人在家心情煩躁,夜不能寐,那這一切就情有可原。他屏住呼吸,聽到門內(nèi)一陣腳板擦動地板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奔著房門過來的。徐沫影趕緊躡手躡腳地又退回了屋子,然后輕輕帶上了門。
還是睡覺吧。折騰一夜算不得什么,要是天天這么折騰再去跟鄰居提意見。徐沫影這樣想著,上了床倒頭便睡。但腦袋還沒碰到枕頭,便聽到一陣輕微而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咚咚,咚咚!
深夜敲門,會是誰呢?徐沫影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剛想問是誰敲門,卻十分清晰地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女人的嘆息。嘆息過后,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四下里寂靜一片,這聲音格外真切。
徐沫影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門邊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外什么都沒有。只是對門的房門似乎挪動過,沒有剛才關的那么嚴了,一條縫隙十分囂張地敞開著,透出一條白亮的光線。
如果推斷沒錯,敲門的一定是對面的女主人。
但她敲門又是為什么呢?剛剛搬家過來,也不知道鄰居家里有什么人,深夜去敲鄰居家的門,未免過于荒唐。徐沫影在那靜靜站了一會兒,有意從那條門縫里窺視一下女鄰居的真面目,但他還是忍住了。
每個人的心里都難免會有陰暗面,諸如偷窺、虐待之類,它們常常會在寂寞中抬頭,會在黑夜里滋長。徐沫影本能地排斥它們。雖然這其中有極大的好奇心在牽引著他,但他還是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既然睡不著,索性就研究易學,這是他現(xiàn)在的事業(yè)。徐沫影坐在寫字臺前,小心翼翼地取出爺爺?shù)墓P記,開始逐字逐句地閱讀,一點一點吸取爺爺畢生研究的精華。他這樣埋頭在筆記中,很快也就忘掉了周圍的一切,一直到天光大亮。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是一陣毫不客氣的敲門聲,是有什么人在敲鄰居的房門。徐沫影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呵,鄰居的男主人終于回來了,小夫妻倆去團圓吧!但他剛剛想到這里,一個悅耳的男孩的聲音便穿過門板鉆進了自己的耳朵:
“柯小姐,柯小姐!您要的小狗已經(jīng)給您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