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別的地方不舒服?”藍靈問道。
“沒有!”徐沫影回答得非常干脆,“我也沒覺得舌頭有什么問題?!?/p>
“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查一查?!?/p>
藍靈自作主張地說完,便低下頭默默地吃飯。柳微云向火靈鳥伸出胳膊,輕輕地呼喚了兩聲“朱朱”,那鳥兒便十分聽話地飛上了她的右肩。徐沫影一見大家都因為自己怪異的味覺而郁郁寡歡,干干地笑了兩聲,說道:“沒事沒事,我舌頭一向這樣,分不出什么酸甜苦辣,沒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快吃飯!”說完,他又抄起筷子,埋頭在桌上開始狼吞虎咽。
從藍靈樓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多鐘。走到回家的路上,徐沫影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機,發(fā)現(xiàn)今天的手機格外清靜,只有祝小天向他發(fā)短信抱怨工作繁重。柯少雪今天也沉默了,是不是因為找到了新的感情寄托?難保今天早上那個男孩不會成為她的男朋友。徐沫影想到這,忽然覺得自己倒有點自作多情了。也許,他真的過于敏感,誤解了柯少雪對他的感情。
爬上三樓,他有意無意地朝柯少雪的房門看了一眼。房門緊閉,從房間里流出一段如水的鋼琴聲。看來柯少雪習(xí)慣在晚上練琴。只是這次的曲子徐沫影并沒聽過,但是不可否認,跟昨晚的《星空》彈奏得一樣好。他站在樓梯口,閉上眼睛凝神細聽,仿佛看到一片蔚藍色的大海在月光下像情人般呢喃私語,又如嬰兒般乖巧入眠。那種意境讓他覺得十分舒適,又昏昏欲睡。他強烈的倦意終于被催發(fā)出來,趕緊打開門進了房間,爬上自己渴望已久的床,那么溫暖。
琴聲依然清晰,只是越發(fā)舒緩悠長。他在琴聲里沉醉著,漂浮著,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夜他睡得無比舒服,直到朦朦朧朧中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沉沉黑夜,他清晰地聽到有人在砸自己的房門。
是誰驚擾了自己的好夢?他有些驚怒,剛想開口問是誰,卻聽到了柯少雪熟悉甜美的聲音:“嬸嬸,嬸嬸!”
嬸嬸?哦,是了。對門是柯少雪家的房子,也就是說,很可能柯少雪一年前或兩年前或者小時候就住在這里,而徐沫影所住的這間房子,之前可能住著一個中年女人。兩家來往密切,柯少雪管那個女人叫嬸嬸,她一定以為那女人現(xiàn)在還沒有搬走。
徐沫影想明白這一節(jié),屏息靜氣,想聽柯少雪說什么。
“嬸嬸,突然停電了,我沒準(zhǔn)備蠟燭,您能借我一支蠟燭用嗎?”
停電了?難怪周圍這么黑暗。徐沫影起身在墻上摸索到電燈開關(guān),按了兩下,果然,電燈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便披了一件衣服,去抽屜里取了兩根蠟燭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門口打開了門。他整個身子藏在門背后,只是把一只拿著蠟燭的手伸出門外。只聽到柯少雪輕輕“嗯”了一聲,便感覺到蠟燭被對方接了過去。
“謝謝嬸嬸,小雪半夜又來麻煩您,真是過意不去?!笨律傺﹪@了一口氣,“我昨天晚上搬過來的,本來想先過來向您問個好,可您總是不在家,也不知道您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有什么需要一定要來找我,小雪還跟從前一樣,一點也沒變?!?/p>
柯少雪語音輕柔,頓了一頓,語氣轉(zhuǎn)為淡淡的傷感:“為什么像您這樣的好心人,也會變成啞巴呢?命運真的好不公平?!?/p>
丙卷◇飛絮迷離
原來這個“嬸嬸”還是個啞巴。徐沫影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說話,倘若一開口,自己住在柯少雪對門的事實便難免要暴露了。
“嬸嬸,您快回去睡吧,我也回屋去了!以后我就一直住在這邊,有時間你要多來我家玩??!”
柯少雪講完這番話,便輕輕挪動步子,走回了自己屋子。徐沫影默默地把門關(guān)上鎖好,回到床上。他考慮著以后該怎么跟柯少雪相處,繼續(xù)裝啞巴嬸嬸還是公開自己的身份?如果女孩真的對他沒有感情,也就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但柯少雪剛剛從命運的枷鎖中解放出來或者即將解放出來,這個時候過于親近,不管怎么說都很容易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