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話音還沒落地的時候,就見那兩具干尸其中的一具用一個奇怪的翻身扭動在了一旁,在尸體下面,有兩只閃亮的小眼睛在黑暗里爍爍放光。
一只比墓獾小不了多少,大概像穿山甲大小的大老鼠就臥在離我們大概五米左右的地方。我這才失聲回頭問老鐘:“你剛才說什么?能和什么相媲美?”
這才發(fā)現(xiàn)老鐘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用棕葉繩編成了一個鄉(xiāng)下用來扣牲口嘴巴的籠扣,雖然比較粗糙,但是有過農(nóng)村生活經(jīng)歷的我還是認出了這個并不陌生的東西。
他一改剛才的絮叨和松懈,用一種繃緊的姿勢彎腰面對著對面的大老鼠,仍然用輕松的語氣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僵尸沒什么可怕的,同理,這個老鼠也沒什么可怕的!”他還示意我蹲下來。
不對,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我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緊張過。而且,就在我回頭問話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我的眼睛,自顧自地用戰(zhàn)術(shù)射燈牢牢地鎖定住了那只大老鼠。
因為一下子暴露在強光里,那只大老鼠愣怔了大約有兩三分鐘的樣子,在黑暗里長期不受打擾,以敏銳著稱的老鼠發(fā)起了呆。不過,很快它就反應(yīng)了過來,“嗖”地一下就沖老鐘沖了過來。我剛想伸腳踢它,老鐘一嗓子喊得我直發(fā)毛:“別動,它牙齒有劇毒!”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老鐘出手如電,狠狠地用手里的傘兵刀把擊中了老鼠的腦袋,碩大的老鼠咣當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老鐘麻利地用手里的籠扣挽住了老鼠的腦袋,用手一捋,老鼠腦袋就死死地被扣住。只見老鼠在籠子里張開嘴巴,黃色的門牙剛要咬籠扣,老鐘就把一節(jié)鋼管捅進了老鼠的嘴里。這老鼠的力氣大得不可思議,在頭被制的情況下仍然掙脫了老鐘的手——其實是老鐘為了不被鼠爪抓傷而松開了手。就見老鼠掉在尸體上以后就沒命地掙扎,原來烏黑油亮的皮毛很快就癟下去,不大會兒工夫就成了鼠干。老鐘用刀尖翻動老鼠,只見接觸尸體的下部狠狠地叮咬著十幾條旱螞蟥,此刻已經(jīng)吸成了橢圓狀。我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這些鬼蟲子是見血長啊,還好只有這十幾條。
就在剛剛舒了一口氣時候,另外一具拱腰干尸下面突然閃電般鉆出一只大老鼠,猛地撲過來,已經(jīng)快被我攥出汗的傘兵刀一下就削在了老鼠的腦袋上,血頓時潑灑得到處都是。
我以為老鐘被我這么敏銳的反應(yīng)驚住了,誰知道他破口大罵:“渾蛋小子,你想把我們都害死在這里啊?!?/p>
仔細一看,壞了,只見老鼠血所潑灑到的地方,那些本來已經(jīng)干癟的旱螞蟥全都蘇醒過來。由于血液面積十分廣,這種蟲子又是見血活,所以在狹長的墓道里,已經(jīng)差不多幾百條旱螞蟥復(fù)蘇過來并蠕動著沿著血腥味沖我們爬過來。
“快,背上老苗,我們走!”老鐘扯過背包,把戰(zhàn)術(shù)射燈開到最大,手里撕開最后一袋鹽開始往我們身前的空地上播撒。
我用一條包帶把老苗捆在身上,和老鐘背靠背往后撤。頭上的戰(zhàn)術(shù)射燈所及的范圍不過五米遠,這種現(xiàn)象的確令人匪夷所思。平常在地面上能照射幾十米遠的射燈卻很奇怪地只能照亮身前不大的范圍。
我背著老苗就這樣和老鐘且撒且退,甬道兩邊不斷地閃現(xiàn)出一些奇怪的線條,但是此刻沒有工夫去仔細看了。老苗找到了,下墓的最終目的也算完成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退回剛才進來的墓道,想辦法打開石門回到地面。雖然已經(jīng)決定要離開,但是此行還有很多的疑問依然困擾著我:老苗為何突然也出現(xiàn)在這座東漢古墓里?這座墓的主人是誰?為什么建了這座球形無門的墓室?墓道里的人殉和甬道里層疊的干尸又是什么關(guān)系?是什么原因讓這些人都死在這里? 老苗剛才的一些只言片語中透露出來的情況到底是什么?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里閃現(xiàn)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我已經(jīng)背著老苗走出去大約十幾米,可是,眼前的情形使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老鐘一直在背靠著我往后退,我一停下來,他一下就撞在老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