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些什么啊!”魏忠賢忍住內(nèi)心的憤怒,知道自己來晚了,女人又發(fā)醋意,于是便極力表白,“我對你一片真情,這顆心……”
“別再哄我騙我了!”客氏抹去淚水,截住魏忠賢的話頭,“你的心早就被狼吃了、狗叼了!”
“我對你一片真心,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虧心事!”魏忠賢頗為誠懇。
客氏冷冷扭過臉去:“鬼知道!說得好聽!”
“上有天,下有地,我若對你有二心,做了對不起你的虧心事,就遭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處!”
客氏看著魏忠賢賭咒起誓,也一下冷靜了下來,問道:“好!那你老實說,今晚到哪兒去了?”
“熙春院?!?/p>
“哼!秉筆太監(jiān)九千歲去了青樓妓院!”客氏酸溜溜地斜視一笑,“老娘早知道你去了那兒開葷!怎么樣?迷上了哪個小狐貍精?可惜中看不中用??!”
魏忠賢直到這時,才知道這位河東獅吼的緣由,他不由得目視客氏哈哈大笑了起來。
“神經(jīng)病!笑什么?”客氏嗔怒地說。
“夫人錯怪老夫了!”魏忠賢得意地說道,“皇上無子,皇后無情,拒不接受過繼鵬翼,逼得老夫只得尋找移花接木,代受皇孕之計!”
“胡說!”客氏不解地說,“皇上病重,怎么能代受皇孕呢?”
魏忠賢不無得意地說:“我命院主找四個孕婦,充作宮女,生下嬰兒,換上侄孫鵬翼……”
客氏驚訝不解:“還找四個?”
“找一個,要生個丫頭,怎么辦?”魏忠賢打著如意算盤,“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可將鵬翼充做萬歲爺?shù)凝埫}!”
“敢情你是想學呂不韋,暗度陳倉想當‘仲父’??!”客氏含情脈脈指著魏忠賢,“誰都比不上你猴精!鬼精!”
“怎么樣?”魏忠賢見一場風雨已過,拉起客氏的手,“孕婦明日半夜進宮,還得有勞夫人精心安置,到時奉圣夫人就是太皇太后?。 ?/p>
客氏沒有正面問答,而是故作嬌態(tài):“今晚得好好陪陪我喝幾盅!”
魏忠賢滿口答應:“行!陪你開懷暢飲!”
客氏淫聲說:“再陪老娘溫存溫存!”
“行!”魏忠賢一把摟過客氏腰身,“老夫當極盡奉承,包你直奔巫山云雨,香魂入夢樂悠悠!”
客氏嬌媚一笑:“就會紙上談兵!”
第二天的深夜,明月當空,微風習習。
宮廷內(nèi),忽有一串腰如圓鼓的身影,在暗夜里踟躕游動。走近一看,只見四名大腹便便的懷孕婦女抹著淚水,在客氏的指揮下飲泣走進內(nèi)宮。
客氏待這幾個女人剛一坐定,便滿臉堆笑地說:“恭喜恭喜??!誰生兒子,誰就貴為皇妃!”
這幾位懷孕婦女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喜悅,相反的哭聲反而大了起來……
“哭什么?死爹死媽啦!”客氏收起笑容,厲聲制止,“進宮吃好穿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福都享不過來,哭什么喪?”
孕婦們頓時啞然失聲。
客氏一一掃視過后,低聲而威嚴道:“再說一遍,你們懷著身孕,都是皇上的寵幸!不許想家,不許串門子,就在這兒安安分分等著養(yǎng)孩子!不管是誰,生了兒子就是龍種龍?zhí)?,誰就封為貴妃!”
清晨,內(nèi)宮室內(nèi)。
張皇后悄悄起床,穿上衣服??伸渥谶€是醒了,他躺在龍榻上,睜開睡眼:“怎么不陪朕再睡會兒?”
“皇上好好安歇,太祖有訓:勤持內(nèi)宮。臣妾每日巡視,不敢有誤??!”張皇后好語安慰著熹宗,因為皇上自有病以來,已經(jīng)許久沒來坤寧宮了,這次能來,皇后很是感激。本想多陪陪他,可一想到近來宮中的反常氣氛,還是堅持起來了,欲去查巡。
熹宗并不理解皇后的苦心,因為他自己不勤政,當然也就不清楚當前形勢的危殆以及每日巡視內(nèi)宮的重要。他任性地拽過皇后:“朕久無床笫之歡,芙蓉帳里,難得一度。讓奴才們?nèi)パ惨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