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搖了搖頭:“哪那么多萬歲呀?一旦它若是枯死了呢?還是任其自然,年年歲歲,讓它以后成為大槐樹、老槐樹吧!”
袁崇煥見此欽佩道:“想不到皇上還親自植樹澆水。”
“朕久居內(nèi)宮,也要乏其體膚,勞其筋骨?。 闭f著拉起袁崇煥的手,“走,朕帶你去瞻仰一個地方?!?/p>
袁崇煥惶恐地抽開自己的手,立即下拜:“皇上!君臣有別,如此恩重,有損朝制。”
崇禎一副天子氣量:“先生今年已四十五歲,雖是君臣,當(dāng)為兄長,君臣之間的繁文縟節(jié)就免去吧!”
王承恩前來稟報:“萬歲爺,車馬已經(jīng)備好?!?/p>
崇禎重又拉起袁崇煥,朝車馬方向走去。
君臣二人驅(qū)車來到了位于北京南城的龍?zhí)逗?。這里風(fēng)光秀麗,景色宜人。一池湖水,微波蕩漾;松伯環(huán)繞,郁郁蔥蔥。其中一座環(huán)抱在蒼松翠柏之中的祠堂,臨水而立!
崇禎引領(lǐng)袁崇煥來到祠堂前。袁崇煥詫異地看著崇禎,又看看祠堂。這顯然是一座剛剛建成的祠堂,雖說彩繪尚且未干,但卻極為壯觀宏偉。袁崇煥仰起頭來,只見祠堂上嵌著“忠烈祠”三個大字,太監(jiān)告訴他,這是崇禎皇上的親筆。
崇禎攜袁崇煥走進祠堂。
迎頭橫匾上是四個大字:“岳母風(fēng)范”。不用問,這又是崇禎的御筆親書。而橫匾之下,更讓袁崇煥驚異不止的是,自己慈母的塑像竟矗立眼前,香案上供奉著“袁崇煥先妣靈位”!
袁崇煥再也無法抑制澎湃的心潮,他淚如雨下,面君而跪:“陛下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如此敬重慈母,憐愛微臣,臣當(dāng)精忠報國,報效陛下!”
崇禎微微一笑,吐露真情:“老夫人縱火焚身,慷慨忠烈,朕聞知一夜無眠,你有一位多么善良的忠烈慈母啊!朕的生母圣皇太后,在朕五歲時就郁郁而故,朕只記得模糊身影,自幼缺少慈母的深情厚愛……”說著禁不住眼里淚光粼粼。
袁崇煥震驚地注視著崇禎:“陛下!”
崇禎真誠道:“朕與先生雖為君臣,但孝敬慈母,卻是一樣的心同情同!”說著看看袁母靈位,拿起供香,遞給袁崇煥,“給老夫人敬香吧!”
祭奠完畢,崇禎和袁崇煥回到了乾清宮。賜宴后,君臣二人又促膝長談。
崇禎親自為袁崇煥倒了杯茶:“那依卿之言,面對敵勢囂張,如何克敵制遼呢?”說著伸手示意,“愛卿請坐!”
“謝陛下!”袁崇煥落座后見崇禎如此誠懇,便也毫無顧忌地直抒胸臆,“臣以為:養(yǎng)兵必養(yǎng)民,首要之務(wù),當(dāng)是安養(yǎng)遼東軍民。以遼之兵,守遼之土;以遼之土,養(yǎng)遼之民;以遼之民,助遼之兵!治遼用兵之路,依然是守為正招,戰(zhàn)為奇招,和為旁招??藬持芜|,在于三招并用?!?/p>
崇禎聽得興趣盎然,連連點頭:“如何三招并用,請先生再作解釋?!?/p>
袁崇煥略施一禮后,侃侃而談:“滿虜以議和與我周旋,臣以為:以其之道,還治其身,我大明也以議和與敵周旋,口舌之戰(zhàn)在于虛,刀槍之戰(zhàn)在于實,爭取時間,積蓄實力,以守為主,以攻為輔,三招并用,收復(fù)全遼,以解陛下之憂!”
“先生知己知彼,足以制敵!”崇禎十分高興, “敢問先生,復(fù)遼之功,何時可成?”
袁崇煥目視崇禎,鄭重地站起身來:“五年之內(nèi),當(dāng)為陛下收復(fù)全遼?!?/p>
“五年?”崇禎端著茶盞驚喜問道,“五年當(dāng)真可以收復(fù)全遼!”
袁崇煥神情凝重地點點頭:“軍令如山,臣無戲言;五年不復(fù),拿臣是問!”
“好!”崇禎放下茶盞,拍手擊掌,起身走到袁崇煥面前,“先生為朕解憂,解天下之倒懸,請受朕一拜!”說著躬身施以大禮!
袁崇煥一見惶恐地連忙跪下:“皇上!”
“先生請起?!背绲澤焓质疽?,面色祥和,“朕之如此,實不為過。朕讀圣賢書,深知君主修身之道,當(dāng)應(yīng)尊賢愛賢,敬重大臣,體恤賢能嘛!”說著親切地扶起依然跪地的袁崇煥,“先生有什么為難之事,可坦誠有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