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點頭應(yīng)道:“先生說得對!眼下這一斧往哪兒砍呢?”
范文程思慮片刻:“我大金必須有穩(wěn)定的后方,防止腹背受敵,這一斧……”
“等等!”皇太極受范文程的啟迪、感染,也興奮起來,他打斷范文程的話語,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面上寫出“毛文龍”三字。
范文程會意地點頭一笑:“正是他!此人既貪財又好色!”
“先生與我不謀而合?!被侍珮O見與范文程想到了一起,大為高興,“毛文龍?zhí)柗Q海外天子,野心勃勃,狂妄自大,我們就從他這里砍下這第一斧,投其所好,聯(lián)絡(luò)議和,彼此罷兵,進而誘降!”
范文程見皇太極愁眉已經(jīng)舒展,且與自己不謀而合,便連連點頭道:“敢問汗王,誰能堪此大任,促進其成?”
皇太極一招手,走進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范文程細(xì)細(xì)審視著眼前的青年,驚詫地問:“他是何方遼商?”
只見年輕人微笑著摘掉方巾,脫去外衣,原來是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
遼東皮島,是明朝守將毛文龍的營地。毛文龍正在大帳內(nèi)給胞弟毛云龍餞行。
“二弟!”毛文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魏忠賢一倒,著實折了我們一下。二弟此次去京城,至關(guān)重要。定要廣結(jié)朝中要員,選人需謹(jǐn)慎,可出手要大方,所謂穩(wěn)、準(zhǔn)、狠嘛!”
毛云龍原是毛文龍派去長駐京都的耳目,但魏氏閹黨大廈的轟然倒塌,使得他頓時亂了方寸,沒了方向。這次他返回皮島,經(jīng)過與哥哥毛文龍一番密謀計議后,決心重整山河:“大哥放心!朝中貪贓納賄,已成風(fēng)氣,決不是斬殺幾個魏忠賢所能改變的?!?/p>
“好!”毛文龍仰脖,又是一杯入肚,“既然有人賣爵,我們就可買官,讓大哥怎么也得和袁崇煥一樣官至兵部尚書!”
毛云龍不甘落后,同樣飲干杯中酒:“二弟心中明白!”
侍從走來稟報:“啟稟大帥,后金使臣索尼求見。”
“就他一人?”
“還有一名妖艷的妙齡女郎。”
“帶女郎干什么?”
“他說此女能歌善舞,特來為大帥獻藝?!?/p>
毛云龍扭頭看著毛文龍笑笑:“遼女不像我們漢家女子那樣拘謹(jǐn),活潑、開朗、放蕩、極具野味!大哥不妨消遣一下,小弟就告辭了!”
“那就不送了?!币娒讫堧x去后,毛文龍轉(zhuǎn)對侍從:“讓他們進來,我且看看遼女怎么個野浪?”
所謂遼女,即是前面那個女扮男裝的遼商。她叫莎茹蘭,是禮官索尼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風(fēng)流諜探。她不僅俊俏嫵媚,還善歌善舞。她隨同索尼走入后,便在輕快的樂曲聲中翩翩曼舞起來。
旋轉(zhuǎn)的衣裙、扭動的腰臀、嬌艷的面容、挑逗的媚笑,看得手端酒杯的毛文龍如醉如癡,他那雙好色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視著半裸的遼女。
遼女翩然舞至毛文龍身邊,拿過酒杯給毛文龍敬酒,毛文龍美滋滋地乘機撫弄著莎茹蘭,莎茹蘭報以眉目傳情,秋波頻送。
見火候已到,索尼跨步上前,豪爽地抱起遼女放到毛文龍懷中:“這是汗王送給毛帥的禮物,毛帥如若喜歡,那就請盡情享用吧!”
毛文龍一把抱起遼女,眉開眼笑地:“哈哈!……好!遼人粗獷豪爽,毛帥我喜歡豪爽粗獷!”
在袁崇煥下榻的湖廣會館,崇禎皇帝賜予的那柄尚方寶劍,高高地懸掛在中堂黃龍旗下。
老家丁前來稟報:“袁大人,文淵閣大學(xué)士首輔大人前來拜訪?!?/p>
“快快有請!”袁崇煥說著疾步起身相迎,上前施禮,“恩師前來,學(xué)生未及遠(yuǎn)迎,企望諒恕!”
“不必拘禮!”韓高興地指向身后,“崇煥,你看是誰來了?”
袁崇煥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韓身后站著茅元儀!
茅元儀趨前一步,躬身施禮:“崇煥兄!”
袁崇煥張開雙臂,抱住茅元儀:“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