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青歪著眼睛說：“你管得著嗎？我愿意，我就喜歡吃雞蛋黃。”

馮都瞥著肖戰(zhàn)說：“跟這種人在一起，你這不是給咱家丟人嗎？他就會欺負他弟弟?！?/p>

“我丟我自己的人，跟咱們家沒有關系?！瘪T青一把將手抽了回去，往肖戰(zhàn)的方向移了移身子，自豪地說：“他能攢出錄音機來，你行嗎？”

馮都氣得原地轉了個圈兒：“無線電玩兒得再溜，也是當工人的材料。你要是再敢和他在一起，我就告訴咱媽去。

馮青指著哥哥的身后，有恃無恐地說：“你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p>

馮都一回頭，頓時泄氣了。海霞并沒有走遠，而是站在樹后，興致勃勃地正看著他們呢。

肖戰(zhàn)哈哈笑道：“你這叫老鴰站在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了?！?/p>

馮都立刻抓住了他的破綻，一手指著自己，另一手指著馮青說：“你說，我們倆誰是老鴰，誰是豬？”

肖戰(zhàn)想都沒想：“你是老鴰！”他立刻意識到如果馮都是老鴰，馮青就是豬了，趕緊改嘴道：“你是豬！”

馮青斜眼剜著肖戰(zhàn)，氣呼呼地說：“他是豬，我是什么呀？”

肖戰(zhàn)本來是了解馮都的，腦子跟不上，經(jīng)常被裝到圈套里。他指著馮都大叫道：“他這是挑撥離間呢，他這人最壞了?！?/p>

海霞覺得挺有趣的，微笑著走上了前來，他拉著馮青的手說：“你哥說，肖戰(zhàn)就知道欺負他弟弟，你怎么能跟這樣的人好呢？”

肖戰(zhàn)怒道：“有你什么事??？”

馮青倒是一點都沒往心里去，瞟著肖戰(zhàn)說：“他說了，我長得特像幸子。你說，我是不是挺像的？”

“呸！”馮都淬了一口，指著肖戰(zhàn)說：“你像幸子，那他就是光夫啦，他像嗎？臭美！”（幸子和光夫都是《血疑》中的人物）

肖戰(zhàn)一甩頭發(fā)，這小子的確留了個光夫頭。“我怎么不像？我哪兒不像??？”

馮都嘆息著看了妹妹一眼：“你們倆呀，腦子都有屎了。肖戰(zhàn)，下回我要是再看見你和我妹妹在一起，我就不會這么客氣了。”說完，他大踏步地走了。

身后傳來馮青的聲音：“用不著你管，你離我遠點兒?！?/p>

海霞追了上來，拉著他的衣襟說：“你妹妹還是有一點像幸子，單眼皮，小眼睛，你怎么沒看出來呢？”

馮都哼了一聲：“幸子是得了白血病的，她也愿意死嗎？幸子不是他爸爸的親閨女，她還想找她的親爹嗎？”

海霞突然站住了，半張著嘴驚恐地說：“你一說這事，我還真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怎么了？”

海霞的表情逐漸嚴峻起來，到后來幾乎有些哀傷的意味了。“我和我媽長得一點兒都不像，你說我是我媽親閨女嗎？”

馮都伸出手背，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幾下：“你沒發(fā)燒吧？”

海霞一把將他的手打開，惱怒地說：“我跟你說的是真的。”

“雖然我和我爸爸長得挺像的，我還是不相信我是他的親兒子。血緣這東西，狗屁的用都沒有?！瘪T都說得一字一頓，面目漸漸兇惡起來。“電視里的東西全是放屁！我八歲的時候就知道，電視里的人和咱們不大一樣?！?/p>

“你胡說，他們都是人啊?！焙Ｏ嫉?。

“當然是人，木偶才是假人呢?？伤麄兙褪呛驮蹅儾淮笠粯?，他們是，他們是……”馮都擰著脖子，一時想不起該怎么形容?！皩α耍麄兙褪悄九?，你要是信他們的，你就連木偶都不如了?！?/p>

“那是什么？”

“木偶的狗！”馮都惡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