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用手指拭去葉兒的淚水,安慰道:“別難過,你會好起來的?!?/p>
“誰難過了,我——你翻開眼睛試試,也會哭出來。”葉兒翻身坐起,用面巾擦拭著眼睛反駁著。剛才兩個人對視的瞬間,似乎都讀出些東西,葉兒的眼淚不完全是生理反應的產(chǎn)物,兩個人都明白。
黃海不明白,看到葉兒端起茶杯去刷牙,才緊張地注視著祝童問:“李醫(yī)生,您看出什么了?”
“兩只蝴蝶。”祝童低聲說一句,把杯子的雞蛋挑幾下,打開車窗連杯子一同拋出去。
“兩只蝴蝶?什么意思?”黃海更緊張了。
“我也不清楚,從沒聽說過有蝴蝶蠱。只知道蛇蠱、金蠶蠱、龜蠱、石蟲蠱、泥鰍蠱、蜈蚣蠱,草雞麻雀也有人用,就是沒聽說過有人以蝴蝶為蠱,奇怪啊?!?/p>
“這么厲害啊?!秉S海驚嘆一聲,想著那些可怕的動物,蝴蝶應該是比較可愛的,自己給自己寬心;“蝴蝶是最弱的,應該好治。”
祝童笑笑沒說話,剛才葉兒的雙眼泛出淚珠時,在晶瑩的淚光中,兩只白色的蝴蝶盈盈從眼底翩翩而過,這次不是幻覺。祝童已經(jīng)確定葉兒中的就是蝴蝶蠱,說給黃海的這些話,不如說是他自己在整理思想。
越是不常見的東西,就越險惡難纏。這也是老騙子的話。
以蝴蝶為蠱的人應該是蠱中高手,脆弱的蝴蝶想在弱肉強食的毒物世界中稱雄,制蠱人耗費的心力是驚人的;更使祝童疑惑的是,誰與葉兒有如此大的仇恨,竟把這樣難得的蠱蟲種到她身上?
“蝴蝶的前身是毛毛蟲,你們上次去時,接觸過有毛毛蟲的地方?jīng)]有?仔細回憶一下?!弊MS口一問,黃海抱著腦袋想一會兒:“她喜歡花,我們?nèi)サ臅r候還是夏天,張家界和鳳凰城到處都是野花;她們兩個女孩子每次出去都帶幾束野花回來,誰知道呢?難道被毛毛蟲咬一下就能中蠱?”
“誰知道呢?”祝童念叨著黃海的話,感覺有些頭暈,肩膀上的傷處陣陣發(fā)麻,怕支持不??;脫鞋爬到上鋪:“黃警官,我有點不舒服,先睡了;不是蘇小姐有什么意外變化,別叫我;啊,真舒服啊,這兩天累壞了。”
黃海是個粗性子人,應一聲才想起什么,站起來爬到祝童鋪前:“晚上的宵夜——”
“黃海,別打擾他,讓李醫(yī)生休息吧;你沒看出來他肩膀不舒服?”葉兒走進包房,輕輕關上門,把黃海拉住。
“哪里?”黃??醋M娴拈]上眼,不解地問葉兒,又看看上鋪的祝童:“我看他是累著了,不像受傷的樣子,身上也沒藥水味。”
“虧你還是警官呢,李醫(yī)生右手一直用不上力,剛才刺雞蛋用的是左手啊。在車站外——”葉兒輕聲說著,祝童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扎下閉穴針,開始還能勉強打起精神聽,沒多久就精神恍惚,睡著了。
火車西行,過杭州沒多久就進入夜間行車;黃海被乘警拉著到餐車吃夜宵,葉兒推說身體不適沒去;好在人家主要請的是黃海,也知道他們這次不是蜜月旅行,是去看病,開兩句玩笑就拉著黃海去了。
葉兒在包房里收拾完行李,拿出本書翻看,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眼睛時不時飄向熟睡中的祝童那里。這個男人太神秘了,葉兒能感覺到,在他溫文爾雅的神態(tài)背后,有另一副野性的面孔。
半夜時分,黃海才回來,看得出喝了不少酒。
葉兒把他扶到鋪位上躺下,責怪道:“你怎么喝酒了,不是有規(guī)定嗎?”
“我現(xiàn)在請假,條例外時間不受限制;你放心,剛才也只是我自己喝,他們喝茶。”黃海說著,看著眼前的葉兒,烏黑的長發(fā)貼著白皙的頸脖,原本就嫣紅的雙唇在燈光下更顯得豐盈欲滴。
幾個月來,原本清秀的葉兒雖然在病痛中,身材卻一天天豐潤誘人。
黃海酒勁上涌,一把將葉兒扯到懷里狂吻著。
葉兒掙扎幾下,無奈地陶醉在男友的熾熱里;等感覺胸前被一只手按住,才奮力掙脫出來,輕聲責備著:“李醫(yī)生在上面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