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子和我一看來者不善,我倆交換了眼色,他忙跨前一步打破僵局:“來來,壽星到,壽星到,蛋糕快送到。”我也趕緊從絹子手里接過蛋糕,換手的時候,我無意間碰到了絹子的手指,冰涼且顫抖,幸虧我接的及時,不然落地開花,戲還沒開演就砸了。
大寶在我們的操控下潦草地吹滅了蠟燭,這時候有人開了燈,大寶也慌亂地切開了蛋糕。濱子挑了塊最大的裝到小碟里,遞給大寶:“大寶,把這塊最大的快端給你媳婦,人家為了給你這個驚喜,都準備了半個月了,特意叮囑我們不要告訴你,還得我誑你才來,你小子心里就美吧你!” 大寶接過來陪著笑臉湊到表情木然的絹子跟前說:“謝謝老婆,我自己都忘了今兒是我生日了,多虧你還惦記著,還請了這么多老朋友過來,謝謝大家呀!”這話聽起來不象是說給絹子的,倒象是說給我們聽的。
于是我抓住機會,端起酒杯拿出我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臺詞說:“來,咱們祝壽星家庭順治、生活康熙、人品雍正、事業(yè)乾隆、萬事嘉慶、前途道光、財富咸豐、內外同治、千秋光緒、萬眾宣統(tǒng)——干了。”一陣杯盤碗盞的碰撞聲紛紛響起,氣氛在我的調動下顯得活躍了不少。
濱子也借機替在一旁發(fā)呆的絹子問:“你怎么也不給大家介紹介紹這位‘小朋友’呀?”
大寶呵呵干笑了兩聲:“哦,這是我手下新來的實習生——當當,她家就住這附近,我說開完會順道開車把她送回來就得了。沒想到濱子你是誑我的,我還當真十萬火急地取了錢過來救場呢?!?/p>
說完,他又轉過身對那個當當說:“這些都是我最好的哥們,那個是我太太,你先吃塊蛋糕吧,一會就回家吧,別讓你爸媽著急。”
我敢說在場的除了傻子,誰都能聽出來這話是真的少,假的多。我不知道當年的乖大寶什么時候也開始玩起這“花活兒”了,而且水平還不咋地,一眼就能讓人看穿,這小子膽兒也忒大了,在辦公室里打打情罵罵俏,無傷大雅地斗斗貧也就夠了,他竟敢?guī)н@么個扎眼的“叮當貓”來見哥們。她老婆處心積慮地給他約來了這么多日理萬機的哥們姐們的,我們倒是重友輕色,拋妻別女地過來了,他還三催四請,重色輕友地拿開會說事兒,又不是溫總理,哪來那么多國家大事專等周末開會呀,難怪絹子說他11點前都很少回家,可見那會平常就沒少開。要不是濱子順嘴胡說有幾個“美女”才把他給忽悠過來,我們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來了就來了,還帶這么個囂張的丫頭,別說絹子了,我這心里都洼涼洼涼的。
那個當當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嘴上說是先回去了,但是人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許她還以為我們會客氣地挽留她,不過這次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齊聲和她說“再見”,誰都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她要不走,那可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把這場原本輕松愉快的生日會炸得灰飛煙滅。她等了片刻,見沒人挽留,只好有些悻悻地離開了。看著她還算識趣地暫時謝了幕,我們總算松了口氣。
雞翅已經(jīng)有些冷了,沒有了剛出爐的外焦里嫩,也許是心理作用,我吃著吃著愣是吃出了雞屎味,并不象傳說中的那么“人間美味”。濱子最近認識了一個四川女孩,突然“近朱者赤”地狂練起吃辣椒了,北京人通常都不怎么能吃辣椒,他被辣得嘴唇直打哆嗦,他那張嘴,就跟《功夫》里周星馳剛和蛇親完嘴的那‘香腸嘴’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