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晨,楊淙說今天晚上第九間課室會出現(xiàn)?!敝匦旅鎸π浅康臅r候,林鳶茵感覺有點兒心慌意亂。星晨懷疑地看著她道:“楊淙怎么會知道這個?”林鳶茵盡量躲避著他的目光:“我不知道,她只是這樣跟我說,你也說過的,她跟她姐姐有心靈感應(yīng),也許因為這個,她才知道。況且那個人頭蛇身的怪物死了,必須需要鮮血供奉的第九間課室只能親自動手殺人了?!绷著S茵的謊言編造得天衣無縫,再加上二人一直的合作關(guān)系,星晨也沒有想到去楊淙那里求證便相信了:“那太好了,正好可以看看到底要怎么用蠟燭來發(fā)現(xiàn)通往那間課室的道路。”林鳶茵努力裝作無意地說道:“今天我們就去教學(xué)大樓等著吧,你別帶你的銀針,我怕任何力量影響第九間課室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那就功虧一簣了?!毙浅恳豢谒斓卮饝?yīng)下來:“行。反正別直接看到那間課室,估計她也殺不了我們?!绷著S茵勉強笑了一下表示贊同,她現(xiàn)在很害怕跟星晨待在一起,趕緊找了個借口說頭暈就逃回宿舍了。
宿舍門口,吳剛英跟陳嫻捧著那面鏡子正在等她。看著陳嫻,林鳶茵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星晨是不是妖狐另當(dāng)別論,但是對于陳嫻挑撥離間,林鳶茵始終是耿耿于懷的,想不到昔日的敵人竟要攜起手來。如今星晨終于被孤立了,她應(yīng)該很高興的吧,但是奇怪,陳嫻的臉也死灰死灰的,比林鳶茵的好不到哪里去。吳剛英關(guān)切地迎了上去:“好樣的,這樣我們就能放心行事了。”然而讓他尷尬的是,林鳶茵只木然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就進去了?!八F(xiàn)在還不是很能接受,等她看到了真相,她自然會主動斷絕關(guān)系的。”陳嫻勉強裝出平靜的聲調(diào)安慰失望的吳剛英。
吳剛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道:“對了,萬一妖狐力量過于強大,我們打不過他怎么辦?”陳嫻道:“這點我早已經(jīng)想好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五大派十大門的各大高手已經(jīng)秘密來到了這個學(xué)校附近,只是由于他們的師父都還沒到,所以暫時按兵不動而已。只要我們一有危險,我就發(fā)出求救信號,他們會在幾分鐘之內(nèi)趕來支援的?!眳莿傆Ⅲ@詫地說:“五大派十大門的掌門都來?不用這么夸張吧?我?guī)煾高€叫我看著辦呢?!标悑沟溃骸把路峭】桑髋煞秸烧崎T之前曾經(jīng)秘密在峨嵋山上召開過會議,專門商討誅滅狐族的事宜,當(dāng)中說好了各派掌門方丈都要出來的?!笨粗鴧莿傆⒔辜钡脻M頭大汗想插口問的樣子,陳嫻體貼地補充了一句,“只有五臺山跟落迦山?jīng)]有參加?!薄鞍??為什么?”吳剛英有點兒糊涂了,師父對妖狐之事特別關(guān)心,怎么會拒絕參加會議呢?還有五臺山是佛教第一圣地,怎么也不聞不問呢?陳嫻瞄了他一眼:“你師父我可不知道,他修信說病重來不了。至于五臺山……”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淡淡地道,“他們當(dāng)然不會參加,反正都有了紫金缽了?!薄把辖鹄徲惺裁搓P(guān)系?”吳剛英越來越糊涂,可是陳嫻并沒有答話,只是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南方的天氣總是喜歡下雨。”末了,她輕聲地說了這么一句。
回到宿舍的林鳶茵不知道為什么很難受,她撲倒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墒?,哭并沒有減輕她心里的負擔(dān),還是有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迫著自己的血管、心臟,乃至靈魂?!翱倳袡C會的,讓你對比一下,究竟哪個在你的心里是最重?!睏钿鹊脑捯婚W而過。林鳶茵痛苦地搖搖頭:“不會的,如果星晨是妖狐,那么我就應(yīng)該跟他決裂,我就應(yīng)該幫他們殺他?!闭f到“殺”這個字的時候,林鳶茵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翱倳袡C會的……”淡淡的語音蕩漾開來,與窗外飛舞的雨絲夾雜在一起,共同譜寫著這人世間最古典的樂曲。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坐不住的吳剛英就已經(jīng)來到教室大樓看地形了。陳嫻白了他一眼:“至于嗎?”吳剛英道:“對星晨絕不能掉以輕心。”那天跟星晨的戰(zhàn)斗險象環(huán)生,讓他至今心有余悸。陳嫻懶散地道:“隨你吧?!眱扇寺穹?,開始靜靜地等待時刻的來臨?!皡谴蟾?,你師父叫你來這間學(xué)校的時候,沒有說過其他什么話?”安靜許久的陳嫻發(fā)話打破了這大戰(zhàn)來臨前的寂靜。吳剛英搖搖頭:“就是叫我來追查狐族的動靜?!标悑沟偷偷貒@了一口氣,正色道:“吳大哥,人心險惡這個道理我看你也只比林鳶茵略懂那么一點點。記住我的一句話,當(dāng)你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相信誰的時候,什么人都要提防,甚至連你自己。”“不可能有這種情況?!眳莿傆⑿πφf:“我信我佛。難道連佛也要提防嗎?”陳嫻緊閉著嘴唇,再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