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過后,一切歸于平靜。只有校長喃喃地道:“快來了,死亡的風(fēng)暴快來了?!睕]有人理他,星晨緊緊地盯著陳嫻和吳剛英:“你們來干什么?”吳剛英冷笑一聲:“來揭露你的原形,妖狐,別再隱藏你的真實身份了?!甭斆鹘^頂?shù)男浅苛⒓床鲁隽耸录娜^程。他沒有再看吳剛英,而是轉(zhuǎn)頭緊緊地盯著林鳶茵:“是你帶他們來的?是你故意引我來的?其實你根本不知道第九間課室今天會出現(xiàn)是嗎?要不然你的臉上不會出現(xiàn)比別人更驚詫的神情?!薄拔摇绷著S茵想說些什么,可是什么都說不出,面對著星晨那異常冰冷的拷問的目光,她的心似乎被一個尖銳的竹刺狠狠地刺傷。陳嫻打斷道:“閉嘴,看我的照妖鏡!現(xiàn)出原形吧!”照妖鏡里驀然放出七彩的霓虹光芒,陳嫻將鏡面緩緩地對準了星晨,同時對著旁邊的林鳶茵道,“看吧,看清楚鏡子里面的東西吧。這樣你就會從噩夢中醒來了。”
星晨沒有林鳶茵預(yù)料中的驚慌失措,他只是穩(wěn)穩(wěn)地站著,沉沉地看著林鳶茵,那目光一直就沒有移開過。這個平素冰冷的男生,此刻眼神里卻包含著如此復(fù)雜的情感:仇恨、失望、質(zhì)問,甚至,林鳶茵寧愿相信那是錯覺,還帶著一絲隱隱約約的痛苦。光滑的鏡面對準了星晨,霎時林鳶茵屏住了呼吸,一道詭異的光芒閃過之后,鏡面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倒是對著校長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了一只肥大的狐貍景象。所有驚詫的目光立即“刷刷”對準了校長,校長突然掩面怪異地嚎叫了一聲,化成一只狐貍倉皇逃去。
吳剛英又驚又怒:“陳嫻,這是怎么回事?照妖鏡失靈了嗎?”星晨冷冷地接道: “既然是峨嵋至寶,怎么會突然失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林鳶茵。說完這句話,他依然定定地看著,那種眼神,足以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凜然想逃避,直到他的腳最終踏出課室門口的一剎那,他才終于將目光收起決然地掉頭離去。在那一瞬間,林鳶茵終于忍不住癱倒在地上,痛哭失聲。
“哐啷”一聲,那面光華四射的鏡子狠狠地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陳嫻怔怔地看著星晨離去的背影:“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妖狐……為什么……”說完突然掩面大哭奔跑著離去。只那么短短的一瞬間,空蕩蕩的課室里面就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吳剛英和悲痛欲絕的林鳶茵。吳剛英根本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來收場,他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星晨的真實身份。看著像小孩一樣抱著膝蓋在痛哭的林鳶茵,吳剛英的身體微微在顫抖。他想說幾句話來安慰林鳶茵,可是作為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說任何一個字,他更怕,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個字對林鳶茵來講,都是一種另外的傷害。
可是,沒容得吳剛英去悔恨,去自責,他這輩子所見過的最可怕的災(zāi)難靜悄悄地奏響了開場的死亡樂曲。就在吳剛英對林鳶茵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突然聽見走廊上傳來一種奇怪的似乎是鞋子拖著地走路的聲音,而且那聲音不止一個。發(fā)生了什么事?吳剛英趕忙跑出去看,當他腳剛剛跨出門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像冰凍一樣僵硬了。在他面前出現(xiàn)的,居然是一幅比剛才第九間課室幻象來得更詭異更恐怖更令人驚悚的畫面!走廊上擠滿了密密麻麻一堆學(xué)生,有一些還不斷地從教室里面涌出。吳剛英記得,剛才他經(jīng)過的時候,旁邊好多課室都在進行選修課考試,現(xiàn)在才七點五十分,考試只進行了半個小時,怎么那些人都紛紛涌出來了呢?
但是更驚懼的畫面現(xiàn)在才開始,所有的人臉上都浮現(xiàn)著一種古怪的齜牙咧嘴的笑容,兩排牙齒中間半耷拉著一個軟綿綿的舌頭,嘴唇是青白色的,眼角斜向一邊,肢體僵硬,走起路來就像麻風(fēng)病人,東倒西歪,搖搖晃晃。他們的鞋摩擦著地面,發(fā)出很大的響聲?!澳恪銈冊趺蠢??發(fā)瘋了嗎?”吳剛英駭然至極,但是沒有人看他,也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所有的人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前面,以驚人的統(tǒng)一步伐,緩慢地向前方走去。不斷地有人從教室里涌出,吳剛英甚至發(fā)現(xiàn)了監(jiān)考的老師,也在人群中怪異地笑著,流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