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趁你不留神或發(fā)呆的時候悄悄溜走,而對于成長中的孩子來說,時間飛逝如箭。
寒假的時候,豬腦殼回來了,肥胖的他陡然變成了一個肌肉男,成天帶幫人打籃球,朱自強看過幾次,豬腦殼變化太大,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成功減肥,而且籃球打得挺不錯。
進入七月,狗街小學(xué)畢業(yè)班的氣氛空前緊張,只有朱自強還是依然如故。再過三天就要升學(xué)考試了,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沖刺。
考語文數(shù)學(xué)對于朱自強來說簡直是太簡單了,就在他雄心勃勃地準備拿個全縣第一名,好好出番風(fēng)頭時,成績通知下來,排在第一名的竟然是武曲!
武曲是二舅武正木的小兒子,比朱自強小兩歲。五花肉曾經(jīng)說過他家出了個神童,朱自強也見過神童小表弟,濃眉大眼,矮胖矮胖的,最喜歡玩螞蟻,據(jù)說兩歲就開始認字,小學(xué)五年讀的是跳跳級,一三五。想不到才九歲的家伙竟然考了一百九十八分!比朱自強高兩分,但比朱自強小兩歲。
朱自強就像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從心里開始懷疑二舅是不是利用手中的權(quán)勢弄虛作假。
縣一中的通知書發(fā)到手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八月中旬。楊玉煙拿著他們的通知書,臉上粉嘟嘟地布滿了細汗,但神情卻是無比興奮:“自強,錄取通知書來了,我們倆在一個班呢!你看,快看嘛,二十四班,嘻嘻,我們是同學(xué),自強,我好開心喲!”
朱自強也很開心,跟玉煙聊了會兒,回到家里就聽見父母商量讓他住哪個舅舅家。
“除了學(xué)校我哪家也不?。 敝熳詮姷膽B(tài)度強硬無比,五花肉嘴巴都差點說干了,他還是打定了主意!
原因有兩個:在他心目中寄居親戚家非常不自在,他實在不耐煩看那些勢利舅舅的嘴臉,有奶便是娘,這算什么親人啊?還有就是楊玉煙也有可能住校。
五花肉苦口婆心地說:“住大舅家好不好?啊,三兒?”
朱自強搖頭,堅決搖頭:“不!我只住學(xué)校!如果你還要逼我的話,我就不去一中了,就在狗街讀!”
豬大腸長長地吐口氣道:“我同意!三兒有志氣,干嗎要去倚門靠戶的,老子不稀罕那些親戚,我呸!”
五花肉看著這對父子倆,一時氣惱地說:“老娘不管了!你們愛咋整就咋整!”
豬大腸罵道:“就你多事兒,我相信三兒會照顧好自己!你以為離了你,他就會餓著冷著?真是只老得掉毛的孔雀!”
“豬大腸!你是不是想吵架?我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你們朱家!兒子又不跟老娘姓,我操什么心?你說我操什么心?我吃飽了撐的?我管你們是死是活!少來煩老娘!”
五花肉就像打機關(guān)槍一樣噴得父子二人目瞪口呆,等她一轉(zhuǎn)身進了房,豬大腸才喘口氣低聲罵道:“比老母豬還兇!三兒,一個月十五塊夠不夠?”
朱自強點頭道:“夠了!我會省著點用的。”
豬大腸伸手在他頭上蹭了幾下:“你大哥飯量大,再說市里的生活水平高,三十塊錢才夠他用。他長大了,要交朋友,偶爾請請人家吃飯什么的,總不能讓他在同學(xué)面前抬不起頭來,你說是不?我不想你們兄弟有什么隔膜,有話就說出來,你跟你二哥還在長身子,等你們發(fā)育的時候就每人加十塊錢,當做營養(yǎng)費。”
朱自強道:“我聽二哥說了,縣里的中學(xué)一頓飯吃兩毛五,有肉有湯,可以吃得很飽。我一天吃兩頓就夠了?!?/p>
豬大腸急忙搖頭道:“不行!一天三頓!早上吃兩個兩分錢的饅頭,中午吃兩毛五,下午吃兩毛,晚上喝一瓶一分錢的糖水,這樣一天剛好五毛錢。記住了?”
朱自強點點頭,不再吭聲,雖然豬大腸已經(jīng)解釋過為什么給豬腦殼三十塊,可他心里還是別扭!
豬大腸扭頭看看他的行李:“都齊了吧?待會兒車就來,我看看……被子、褥子、床單、枕頭、衣服、臉盆、牙刷、毛巾、香皂、肥皂、布鞋……嗯,紙和筆下去買新的吧,這些就不要帶了。本子也買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