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季董除了嘴唇流血，門牙斷了兩顆，身體沒什么大礙，莫玄子每天去看他幾次，幾天后就出院了。

人造牙不能馬上種植，要等牙齦炎癥徹底消失后才能復制牙齒模型。老頭子想去香港做高檔烤瓷牙，每顆2000多元。

莫玄子送他到羅湖口岸。他友好而感激地握莫玄子的手，連說了幾聲謝謝，內(nèi)心深處有些內(nèi)疚。

老頭子回香港后，一直藏在家里。李黛給他打了很多次電話，他要么不接，要么說病了。李黛不知道他被綁架了。此時他覺得權(quán)力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平安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他一個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語：“要是兩顆門牙不斷掉，我寧愿用5年的生命去換?！?/p>

他沒想到賈副主席會自殺，沒想到事情發(fā)展得這么嚴重，現(xiàn)在大局將去，已回天無力。

那天晚上，莫玄子送老頭子回香港后，就按約與夏小紅去了海景大廈那家西餐咖啡屋。

莫玄子和夏小紅在咖啡屋坐下沒幾分鐘，夏小紅就看到鐘蔓和李黛也親熱地走了進來。

夏小紅示意莫玄子轉(zhuǎn)頭看。莫玄子一看，頓時明白了什么，說：“人心隔肚皮啊，你對人再好，人家也可能背叛你?！?/p>

夏小紅說：“你側(cè)身面向墻壁，別讓她們看見咱們。”

莫玄子把墨鏡拿出來戴上，輕聲說：“看來，鐘蔓出賣了我，我的計劃李黛已經(jīng)全盤掌握了，鐘蔓知道我們的想法，李黛和老頭子也就知道了。這個社會，沒有秘密啊，每個人都是一個透視鏡?！?/p>

夏小紅吃驚地問：“你告訴鐘蔓了？”

莫玄子說：“怎么可能呢？她自己會猜得到的，她的智商不低。我一直待鐘蔓不薄，平時也看她對我忠心耿耿，這年頭，也難怪很多人寧愿養(yǎng)一條狗，而不養(yǎng)人啊，這就是越來越多的寵物住別墅、越來越多的人流落街頭的原因，人性比不上狗性?！?/p>

夏小紅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看著莫玄子，微笑著說：“也只有像我這樣的傻子，才會對你這么死心塌地了?！?/p>

莫玄子沒心思談感情，他更關(guān)心的是事業(yè)：“今天和你老公的談話內(nèi)容，不能讓鐘蔓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的計劃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如果讓老頭子先解除合同，李黛先行一步，在全市所有正規(guī)超市設專柜，大力開拓分店，我們的路就窄了，就很難走了。蛋糕就這么大，被別人多吃幾口，自己就要挨餓了。”

夏小紅有點生氣了：“那你還拉鐘蔓起來做底線干什么？吃飽了撐的？”

莫玄子嘆了一口氣：“唉！”

夏小紅說：“心太軟是成不了霸主的?！?/p>

服務員已經(jīng)把飯送來。莫玄子說了聲吃飯吧，便埋頭專心吃了起來。

他們倆草草吃了飯，就一前一后悄悄出來了。

莫玄子把夏小紅送到她家樓下。夏小紅說：“上去坐坐吧，反正我每天晚上都是一個人在家?！?/p>

莫玄子有點矛盾，有點緊張，猶豫了一會兒，禁不住夏小紅的拖拉，還是跟她上去了。

這是一套面向蓮花山的高尚住宅。280多平方米的豪華空間，每個房間都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使房間顯得更空曠，有點冷清。很難想象一個已婚女人，是怎么長期單獨在這個空曠的空間度過的。

莫玄子在沙發(fā)上坐下。夏小紅換了睡衣后，邊走出來邊說，自從結(jié)婚幾個月后，黃貴福就突然極少在深圳過夜了，也很少碰她。他在香港早就有別的女人，而且不止一個。剛開始，她偷偷地哭過好幾回，甚至想過跳樓自殺，但現(xiàn)在麻木了，也想通了，冷靜了。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折騰和不斷麻醉自己的過程。”夏小紅感慨道。

夏小紅又說：“人生有太多的事要做，與其整天去哭去鬧，不如找個默契的度過一生，哪怕是沒有名分的。”

莫玄子輕輕地摟著她。她緊緊地抱著莫玄子，生怕丟了似的。

許久，夏小紅才放開手，說：“你以為他那么輕易被我說服來投資嗎？一半是覺得你能給他賺錢，一半是看在我的分兒上，想彌補他的良心?！?/p>

莫玄子更矛盾了，不知說什么好。

夏小紅用一個大玻璃杯泡了一杯鐵觀音，遞給他后，又說：“男人有了錢怎么這么無情，這么花心？你以后會不會這樣？”

夏小紅眼眶充滿眼淚：“很多人羨慕我找了個有錢的老公，我的苦又有誰能理解？其實，我倒是希望找個普通人，只要他對我專一，只要他疼我就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