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休無止地聽音樂。我借不到別的唱片,自己又沒錢買新的,所以總是《深深的海洋》,總是在女高音華麗而誠摯的歌聲中,我那個家伙輕浮而矜夸地在她的心窩窩里,在女人春色蕩漾的池水里,攪起白花花的清漪。久而久之,一聽到那熟悉的音樂我的家伙就會勃然翹起。好像它是我情欲的起動機,好像它可以代替一個極有性感的女人還給我男人的本色。這叫條件反射。糟糕的是有時我在公共場合的廣播里也會聽到這支歌。當那家伙神不知鬼不覺地勃起,頂?shù)醚澮d像南極高原那樣隆升成整個身體的屋脊時,我就會陷入迷惘,我知道我依舊是渺小而孤獨的。對四周那些熒熒燁燁穿梭往來的異性我只能垂涎而不能接近。而且那些活脫脫的乳房和屁股我只能干著急,而想不出竊為己有的辦法。我生怕克制不住自己后做出一些令全校師生員工作鳥獸散的荒唐舉動,神色緊張地落荒而逃,去躲到一個聽不見音樂、看不到女人的地方?;蛘呶揖腿フ宜?,但在學校里白天能使我和她得逞的機會很少。我必須挨到夜晚去上自習的同學給我騰出集體宿舍的時候。我以百倍的瘋狂撲到她身上。一唱雄雞天下白,我的歌唱就是我的噴精,我的天下就是她的乳房。不過這天下未免有些不合標準。上帝讓我染濡女性并不是要我只在身體的表層做文章。有什么樣的植物就有什么樣的土地,有什么樣的金剛鉆就有什么樣的瓷器活,一切都是早年間搭配好了的。我渴望見識她那樹林蔭翳的秘密通道,渴望我美麗的靈魂在她的體內(nèi)大鳴大放、大動干戈、大張旗鼓、大逆不道。我已經(jīng)厭倦了,我已經(jīng)走遍了山山坳坳--那茫茫乳房,那無垠的性感世界,那遼闊神秘的白絮似的海洋。
那次聽音樂,我沒有頃刻讓她成為我馳騁疆場的坐騎,而是和她并排坐在床沿上,用胳膊圈住她的腰肢,對她說一些情意綿綿的昏話。我是別有用心的,而她卻陶然欲醉,似乎對女人來說愛人的情語柔暢比那峻峭巍峨的生殖器還要重要。當她用朦朧星眼望我時,我感到時機已經(jīng)成熟,便迂回曲折地切入主題。
--你不知道我多么愛你。我對你毫無保留(其實男人最可怕的就是這袒露褲襠的毫無保留。)而你對我總是遮遮掩掩的(難道她應該像母猿那樣,連束在腰際的遮羞布也要撕去?)你對我保留了很多,這不公平。
--我對你沒有保留,絕對沒有。我把整個心都交給了你。
心?那玩意有什么用。對男人,全部的愛情禮物加起來也不抵送給他一次真正的裸露,裸露小腹以及大腿以上的部位才是最寶貴的奉獻。心?女人真他媽是頭發(fā)長見識短,心能消腫?能滋潤我這干旱的荒原?能在我的擎天立柱上飄揚起占領高地、象征勝利的大旗?我以前就說過,人和人之間從來就不會有真正的理解,包括情人或夫妻之間。這不是驗證了嗎?我的姑娘,難道你沒想過,女人生成了陰道,基本上不是為了尿尿。
--別不承認。你仔細想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你保留了什么。而你的這種保留讓我感到你打算隨時干干凈凈、利利索索地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為了強調(diào)她的意思,她側(cè)過身子抱住我的頭,使勁在我臉上磨蹭嘴皮。我煩煩地皺起眉頭,而她的雙唇卻偏要在那上面逗留,像在搓板上來回搓揉衣服那樣。我耐心地等她親夠了之后,就將一只手放到她小腹下面的那道硬硬的坎塄上,輕輕地滑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