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蕾來到田菲菲的父母身前,禮貌施禮,淡淡的口氣任誰也不好惡語相加。她說:“老人家請節(jié)哀,我和您二位的心情一樣沉重。這場官司里,我在乎的不是賠償金,而是一個說法,請二老放心,如果法院判定由我們來賠償,我們新天下公司絕對不會少出一分錢……”
裴蕾的話還在繼續(xù),誰也沒成想一直低頭不語的老太太突然揚手給了她一個不輕不重的嘴巴。
“錢?誰稀罕你的錢!我要你的錢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我女兒的命??!”
事發(fā)太突然,等我擠上前去的時候已經(jīng)于事無補,貴為新天下總裁的裴蕾就這樣被老太太打了一個耳光。
我把裴蕾護在自己的身后,與此同時葉歡格也拉開了情緒沖動的受害人家屬。我當(dāng)時就不干了,這是什么地方?法庭!我是誰?律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我的當(dāng)事人打一巴掌,當(dāng)我干什么吃的?我剛沖上去,一張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臉擋在了面前,葉歡格正揚著小下巴挑釁地看著我。
圍觀的群主一下子多了起來。
怒氣萬丈的我被扯了下衣角?;仡^看見裴蕾搖了搖頭。
“蘇醒,我們走吧。”
我扎著的雙手慢慢垂下,偃旗息鼓。
出了法院的大門,裴蕾心不在焉地打發(fā)了我:“蘇醒,公司里還有事,我就不送你了?!笨蜌饬酥谎云Z,獨自上了悍馬車。我看著她通紅的半邊臉,心里不可名狀的挫敗。
“喂,別看了,人家都開走了,你那注目禮怎么行起來就沒完啊?!?/p>
聽聲音就知道,姓葉的小丫頭。我心事重重,沒理她的茬兒,拔腿就走。
一分鐘的工夫,聽見身后的喇叭聲,這小妮子孜孜不倦地開車跟了上來。
“可憐蟲,你能不能說句話啊,在法庭上我說十句你才說一句,出了法庭你連半句都沒有。端莊得跟個大姑娘似的,這么矜持一人兒跑來當(dāng)什么律師??!”
“我說你和你的當(dāng)事人是不是有問題啊,放著調(diào)解的機會不要,非要走訴訟程序??茨銈円膊幌袢卞X的樣子,拿出來一些就完了嘛。”
“好好好,別的咱不說了,咱就說私家恩怨吧,你把我的車吐成這樣,咱們是官了還是私了???”
“怎么著?不說話是吧,告兒你,本小姐專治各種不怕開水燙的死豬!”
“拜托,說句話吧,你要是不理我,我就成包子了,天津最有名的那種。”
“你到底說不說話!”
我叫苦不迭,大熱天,我怎么攤上這么一個磨人精。轉(zhuǎn)身就要過馬路,聽見車里葉歡格咯咯一笑:“哎——誰的錢包?誰的信用卡?有失主認領(lǐng)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