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計程車飛馳在機場大道上。裴蕾發(fā)來短信，只有四個字：你原諒姐。

我胡亂地按了幾個字，手指在發(fā)送鍵上摩挲，忽地一陣氣急敗壞，我把短信取消了。我撥了葉歡格的電話。

葉歡格剛剛接起來我就迫不及待地對她大喊：“葉歡格，幫我把那個姓沈的女孩殺父的案子接下來?！?/p>

電話里的聲音懶懶散散：“蘇醒你吃錯藥啊，你忘了你分析出那么多的弊端，你還……”

“我再跟你說一遍，幫我把那個案子接下來！”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葉歡格沒了聲音。

葉歡格對我的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表示無比贊同，第二天上班她重重擂了我一拳：“蘇醒，現(xiàn)在這案子更加升溫了，連央視的法制節(jié)目組都外派了記者進行追蹤報道，如果官司被你打贏了少說也得被央視請去座談啊。蘇醒蘇醒，你帶上我吧，就說我是你的助理……這么熱門的案子我沒能力接，可是做個助理也足夠讓我興奮了……”

我說：“你廢話那么多，到底給我聯(lián)系了沒有，人家能愿意用我嗎？”

葉歡格一吐舌頭：“忘了告訴你，我連夜把你交代的事辦了，目前和你一同競聘的律師沒幾個，不過對方聘請我們的可能性最大……那女孩挺開明，不太注重律師的資歷。她想找一個年輕，有責任心有共鳴的律師。還有，她也是D市人……”

葉歡格說：“拿下這案子我倒是有把握，我葉歡格雖沒神通到三頭六臂，也多少有點背景，這個你放心。我擔心的是老翟能否放你去打一場私人官司?！?/p>

中午的時候，傳真機里緩緩吐出一份文件。嫌犯最終決定由我作她的律師為其進行辯護。我和葉歡格擊掌相慶，在我們身后是老翟一張深刻的臉。

葉歡格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老翟在辦公室里吞云吐霧。半個小時后，他說：“蘇醒，所謂無耕不起早，你這一去少則兩月。這是你以私人名義接下的官司，我們所沒有任何利益。我可以放你去，但費用需要你自理……”

葉歡格當時就不干了，她說老翟你行行好，這倆月餐飲，住宿，飛機票，舟車勞頓下來少說也要幾萬塊。蘇醒他哪來的錢打這場官司啊？

老翟說：“我還沒說完呢。我們合伙人商議過了，如果這官司你能贏下來的話，記得掛中寰的名頭。我們權(quán)當你為所里做了一次大力度的廣告，費用我給你報了！”

“要是贏不下來呢？”

“那就沒辦法了，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gòu)?！?/p>

葉歡格氣得直搖頭。

我挑挑眉毛對老翟說：“行，咱們一言為定?！?/p>

傍晚的時候我請葉歡格喝晚茶，兩個人在餐廳里一言不發(fā)一坐就是半個鐘頭。葉歡格抓起一個涼透了的蝦餃：“說吧蘇醒，你想借多少？”

我知道葉歡格的歐洲旅行已經(jīng)計劃很長時間了，她也需要錢。

“五萬？要不三萬？”說實話，我有點張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