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生與左秋明聽到這里,知道鄭鮑已經(jīng)說到了重點,都凝神靜氣,等他講下去。
時間回到了三個半小時前,在那間離開城隍廟不遠的小吃店內(nèi),鄭鮑與許伯正坐在一張桌子旁,一邊吃點心,一邊聊天。那許伯說道:“說起這個事情啊,恐怕全廟上下,除了那幾個管事的人,就數(shù)我最清楚了?!编嶕U笑道:“那是自然,許伯消息靈通,那已經(jīng)是沒得說了。我最喜歡聽這些怪異的故事了,還麻煩許伯講講,給我解解饞?!痹S伯呵呵一笑,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吃下一只生煎,道:“說給你聽倒也不要緊,但是也別嫌老頭子我啰嗦,你聽了之后可不要在外面亂講啊。若是被那湯觀主知道了,也許真會開除我的?!编嶕U為他斟了一杯酒,道:“我怎么會說出去?我嘴巴可是最牢靠的了!”
許伯把那杯酒喝下肚皮,終于開始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湯觀主回絕的是斬釘截鐵的。本來嘛……超度超度,那超的和度的就該是去世的人。那活人的魂魄還都在身子里頭,可這么超度法?我看那女人一定是這里……”他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頭,“就這里有些不正常。所以不得不披了個黑紗,不敢讓人家看見她長什么樣!”鄭鮑插嘴問道:“難道就沒一個人看到這女人的長相么?”那許伯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了,道:“我不是給你說了么,那女人披了條黑紗,看不清相貌。你怎么老是揪著這個不放,還聽不聽了?”鄭鮑怕他賭氣不說,不敢繼續(xù)追問下去,連忙又給他倒了杯酒,好言道:“我這不是好奇嘛!您老別見怪,繼續(xù)說、繼續(xù)說。”
許伯又喝了一杯酒,好似是消氣了,繼續(xù)說道:“大概過了兩天,那女人又來了,還是同樣一副打扮,好像她那身衣服從來都不用換的一樣。她來問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場超度,湯觀主親自婉言回絕了這個怪女人。誰知道那女人忽然一陣冷笑,那笑聲陰狠,聽了讓人能寒到骨子里去。那女人問道:‘你肯不肯做?’湯觀主擺手道:‘不做,這種法事如何做得?小觀可是不會的。’那女人又說了一句:‘你倒地肯不肯做?’湯觀主道:‘姑娘,你可真是有些不對,超度都是做給去者的,哪里有給活人做超度的話呢?’那女人冷冷地道:‘你怕什么?那人就快死了?!瘻^主勸道:‘即使那人快死了,這超度也該在這人去世之后再做。姑娘這樣可有些過分了,如此豈不是在咒那人早死么?’那女人道:‘你不懂,這個人必須要在死前做超度才有用?!瘻^主心想:‘哪有在人死前做超度才有用的道理?’口中說道:‘不管如何,小廟都是做不了的。還請姑娘不要再繼續(xù)糾纏下去,這就請回去吧。’”
這許伯連他們的言語以及湯觀主心中所想都給說了出來,就好似他當時便在站一旁聽著一般。鄭鮑也不去追究是否真的曾有過這樣一段對話,問道:“那么,這個女人走了沒有?”許伯搖了搖頭,道:“走?那女人站在那里,就好像生了根一樣,怎么會走?她聽了湯觀主這話,又冷笑了一聲,然后掏出兩張紙,交給了湯觀主。本來湯觀主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但是誰想當他接過那兩張紙一看,頓時臉色一變。那女人見了,得意的笑了笑,道:‘還請湯觀主好好想想,我明天再來。’說完將第一張紙拿回來后,就離開了。當夜,湯觀主和廟內(nèi)的幾位管事通宵開會。第二日那女人再來時,湯觀主就答應了她做這場為活人超度的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