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向北越來越受夠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處處受制于人的日子。
王廣姬沒有給他打電話之前,藍向北和柳副總以及劉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和他們的對手在外圍周旋,以拖延時間換取主動攻擊機會的到來。
每每感到迷失方向的時候,藍向北總喜歡去咖啡館聽鋼琴曲喝咖啡消遣心情,獲取一點做事的靈感。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與以往不同的是,陣容里多了柳副總和劉盟。
傍晚時分,藍向北一行人趕到了濱河市的西點SPR咖啡館。在這個海風肆虐的城市,隔絕著深秋的落寞,一杯熱摩卡暫時溫暖著藍向北惆帳的心。在舒緩的鋼琴曲、彌散著摩卡咖啡味道的空間里,他緩緩地舒展開了扭結的眉頭。
劉盟喝著雞尾酒,眼睛自打進門始終沒有離開藍向北半步,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藍向北內心的變化。他很合時宜地抽出一支煙遞向了藍向北。
藍向北表情平靜地接過劉盟遞過來的香煙抽了起來。煙霧四散開來的時間里,北盟地產一行人聽著格調雅致的鋼琴曲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唉。”劉盟兀自嘆了口氣,惹來了眾人關切的目光。
“藍總,這趟差事我辦得也夠臭的。你說我們怎么碰上張區(qū)長這個癩皮狗,事沒這么玩的?!?/p>
他憤憤不平的話語很刺耳地在這個靜謐的空間里炸響著。藍向北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恢復了常態(tài)。柳副總正打算接上他的話茬說些什么,但看到藍向北愛理不理的神情,他識趣地沉默起來。
剛才說的話,在場的另外兩個人竟然沒有接茬,這讓劉盟很是尷尬。他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柳副總得意中混雜著詫異的神色與藍向北的冷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盟沒有再觀察藍向北的臉色,他起身下樓,不一會兒,他抱上來一瓶XO狂喝起來。他試圖以這種超越常規(guī)的方式宣泄并表達他的不滿和牢騷。
柳副總幾次制止劉盟,他倒好,看也不看就用手擋開了柳副總阻攔的手。藍向北以穩(wěn)坐釣魚臺的神態(tài)繼續(xù)不動聲色地靜觀著劉盟導演的話劇。
“藍、藍總,你別、別裝圣人……”
劉盟磕磕巴巴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瓶XO已被他喝了個底兒朝天。酒壯人膽,他噴著滿嘴的酒氣,意欲發(fā)泄出他內心的種種情感。柳副總生了惻隱之心,不想藍向北和劉盟都鬧得很難看,試圖起身來走走。但藍向北瞟過來的眼神讓他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老實實呆著。
“這趟差事出了差錯也、也、也不能全、全、全怪我。今天下午你也看、看、看到了,這個張區(qū)長就是存心和咱們過不去?!?/p>
這么簡潔明了的一句話,劉盟磕巴半天才算說利索了。藍向北臉色已經有些陰沉。
“劉盟,你行了啊,別把自己看得太重,有點自知之明,耍什么酒瘋。”
柳副總實在看不下去,及時冒出一句棒喝之言,意欲嚇住劉盟,不讓他在這種狀態(tài)里走得更遠,把自己也牽扯進來。事實上,他失算了,劉盟絲毫沒有給他留面子,當著藍向北的面說出了他們倆平時嘮嗑時說的那些話。
“老柳,你也別逞能,這事辦砸了,和你也不無關系。你別有什么委屈,我比你損失大,這次還指望做成這個項目,混個副總……”
柳副總聽到這句話,也不再言語什么。藍向北因生氣而變紫的臉色在燈光的映照下是那樣的刺眼。這些自然也沒逃過似醉還醒的劉盟的眼睛,但他沒有停下的打算,繼續(xù)當面鑼對面鼓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