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全出了寨堂,走到住屋門口。讓守門的嘍啰開門,徑直進(jìn)屋,關(guān)死了屋門。屋里亮著燭火,趙玉霞已吃完桌上的酒肉,見他進(jìn)來,怒目圓瞪。
安德全笑道:“吃飽沒得?”
趙玉霞說:“吃飽了?!?/p>
安德全道:“肚子飽了,再讓身子快活如何?”
趙玉霞說:“你休想動(dòng)老娘!”
安德全坐到趙玉霞身邊,撫她柔肩:“我呢,是真心喜歡你,我是不會(huì)讓你吃虧的?!?/p>
趙玉霞說:“那好,你立馬放我回武陵山?!?/p>
安德全摟緊她:“天這么晚了,你一個(gè)女人家,啷個(gè)能走出這大山。其實(shí)呢,你我相見是緣分,我舍不得你走。”噴吐粗氣,強(qiáng)吻她。趙玉霞反抗。安德全的力氣大,胡子拉碴的嘴貼到她臉上,手在她身上亂摸。她急了,大聲喊叫:“安賊,你動(dòng)了老娘會(huì)不得好死的!”安德全嘿嘿笑:“老子不怕!”摟抱起她來,扔到床上,撲到她身上,撕扯她衣服……
“砰!”屋門被踢開。
常維翰、郭興、皮娃子闖進(jìn)來?!鞍操\,你找死!”“老子撕了你的皮!”“你竟敢欺辱我嫂夫人,我大哥孫亮非血洗了你這山寨!”三人喊著,揮刀朝安德全砍來。安德全大驚,摟抱趙玉霞翻身下床,用她護(hù)在身前,高喊:“來人,快來人!”常維翰三人趕緊收刀,恐傷了嫂夫人。趙玉霞伸手在安德全胯下抓了一把,安德全大叫:“哎呀!”趙玉霞喊:“維翰,你們快上!”此時(shí),山寨的二頭目帶領(lǐng)一幫土匪擁進(jìn)屋來,三人只好回身抵擋。安德全趁機(jī)抱了趙玉霞翻出窗外,窗外的土匪上前捆死了趙玉霞。常維翰三人使出渾身解數(shù)與土匪拼殺,殺出條血路沖出小屋,早不見了趙玉霞。土匪們蜂擁而來。安德全血紅兩眼號(hào)叫:“殺,給老子殺!”土匪們嗷叫砍殺。
皮娃子急了,高喊:“安賊你聽著,今日我武陵山寨的二哥郭興、三哥常維翰都來了,大家都是一路的,你得給個(gè)人情!”
安德全問:“啥子呃,常維翰是你們山寨的三頭目?”
郭興道:“正是?!?/p>
安德全哈哈笑:“弟兄們,給我上,活捉常維翰,老子有重賞!”
土匪們吶喊砍殺。混戰(zhàn)中,常維翰三人被打散。
黎明時(shí)分,常維翰逃至銅鼓山后山腳下,一直不見郭興和皮娃子前來,哀嘆,他倆怕是已遭不測(cè)。只好快馬趕回縣城,他要立即帶兵前來攻打土匪山寨,搭救趙玉霞,活捉安德全。
滿身血污的常維翰走進(jìn)縣衙門時(shí),遇見了程師爺,方知新來的知縣已經(jīng)到任,不顧鞍馬勞頓,立即要去拜見縣老爺。程師爺說:“縣老爺現(xiàn)在書房,你先去擦洗一下,換身衣服再去,我這就去給縣老爺稟告一聲?!彼突刈约鹤∥莶料?、更衣。
宣貴昌知縣正在書房里寫詩(shī),他清楚得很,要想步步高升,除了錢財(cái),文才也少不得。重慶知府要來視察,他要以詩(shī)銘志。程師爺進(jìn)來稟告:“老爺,護(hù)送趙允判去省城的常把總回來了,要來拜見?!彼胫皇自?shī),總覺得最后一句不妥,背對(duì)了程師爺說:“傳他來?!背處煚斵D(zhuǎn)身走去。他面對(duì)宣紙反復(fù)斟酌,提筆蘸墨揮毫,聽見身后有響動(dòng),沒有理會(huì),邊寫邊念:“六月酷暑上四川,日夜兼程未怠慢,肝腦涂地為榮昌,來日華夏多笑顏?!鼻媚X門,“來日華夏多笑顏?嗯,有夸張之嫌,過于華麗,不妥,不妥?!鄙砗笥腥说溃骸袄蠣?,可否用來日巴蜀人丁添?”他聽了甚喜:“嗯,不錯(cuò)?!敝貙?,念道:“六月酷暑上四川,日夜兼程未怠慢,肝腦涂地為榮昌,來日巴蜀人丁添。嗯,好,皇上就盼望著四川的人丁興旺,這句好,不錯(cuò)!”寫罷,撂筆回身,驀然一震。跟前這個(gè)一身戎裝的縣把總竟然是常維翰。常維翰也看清新任知縣是宣貴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二人對(duì)視。常維翰本要跪見的,卻瞠目而立。宣貴昌鎮(zhèn)定情緒,我乃一縣之長(zhǎng),量他常維翰也不敢把我怎樣。常維翰竭力壓住怒火,先讓他下令立即帶兵去救玉霞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