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徙,我說了你可要經(jīng)受得住?!壁w書林道。
“你說,我經(jīng)受得住?!睂庒愦?,心里七上八下。
“你夫君常維翰,他,他被判處了極刑,后天午時三刻就要問斬?!?/p>
寧徙聽了,頭嗡然響,全身發(fā)怵,不相信這是真的,可見趙書林那神色,又不能不信:“啊,維翰……”淚水涌眶。
趙書林就說了他認識常維翰以來的事情,說了他這次被判刑的來龍去脈,哀嘆:“唉,他是因通匪罪而判死刑的。我那遠親程師爺給我的密信上說,他是冤枉的。可現(xiàn)今官匪一家,那趙宗知縣就和匪首安德全暗有來往。這新來的宣貴昌知縣也收到了一封密信,投訴常維翰是武陵山的土匪三頭目……”
聽完趙書林的話,寧徙相信是真的了。那宣貴昌在閩西時就要置維翰于死地,他現(xiàn)在大權在握,維翰是定死無疑了。啊,我苦命的夫君,寧徙誓死要與你相見。老憨和桃子進屋來,老憨紅眼道:
“夫人,我和桃子都聽見了,我立馬帶銀票去縣里打點,救老爺要緊!”
寧徙一時里六神無主,老憨的話提醒了他,對,錢能通神:“老憨,我倆一起去,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要救我夫君!桃子,你看好家和孩子們。”她此時顧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向宣貴昌下跪也行,只要能救得夫君。
趙書林說:“寧徙,我給你寫封信給程師爺,請他相助于你。”
機靈的桃子趕緊磨墨,擺好紙筆。
趙書林疾書了信,交給寧徙:“你得快去!”本想跟去,又怕姑媽生怒,“我,我就告辭了?!?/p>
寧徙一定要重金酬謝,趙書林執(zhí)意不收。
寧徙趕緊做了吃食,帶了米酒、銀票和銀子。老憨早喚來馬車,他倆星夜趕往縣城。趕到城門口時已是黎明,有人在看告示,議論紛紛:“原來他是土匪頭子?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不像啊。”“土匪最是可惡,土匪頭子該殺!”她連忙跳下馬車,上前去看,正是斬首常維翰的告示。眼冒金星,立腳不穩(wěn),竭力鎮(zhèn)定情緒,登上馬車,讓車夫趕車直奔縣衙門。
到縣衙門時,鐵門緊閉,只好等待。天大亮后,衛(wèi)士開了門。老憨拿銀子買通衛(wèi)士,報了姓名,說他們是縣大老爺?shù)募亦l(xiāng)人,有要事求見。衛(wèi)士就領他倆去見宣知縣。宣貴昌剛起床,聽衛(wèi)士通報來人后,讓傳喚寧徙進屋說話。
“是你啊,有事兒?”宣貴昌盯寧徙,一身發(fā)酥。
寧徙雙目閃閃:“大人,寧徙求你,放我夫君常維翰一馬!”遞上銀票。
宣貴昌不接銀票:“寧徙,還不快收起你那銀票,你我是家鄉(xiāng)人,我宣某能辦之事定當效勞。怎么,你是看見城門口的告示了?”
寧徙收回銀票:“看見了。”
宣貴昌苦臉道:“唉,我從維翰口中才知曉了你們一家途中遇虎失散之事,你們好不容易有了這個重逢的機會,按說呢,我確實應該幫這個忙。他常維翰呀,竟然對我無理動手,你說我能不動怒?這呢,我也還可以忍讓??墒撬谷皇俏淞晟降耐练祟^子,這事情就麻煩,就大了。你應該知道,民眾和官府都對土匪深惡痛絕。我實話給你說吧,知府大人已經(jīng)下了批文,明日就要斬首示眾。”
寧徙心往下沉,申訴說:“宣老爺,你說過的,你辦案是講究證據(jù)的,他是否是土匪頭子得要有證據(jù)?!?/p>
宣貴昌道:“知府大人都查過了,他確實是武陵山匪巢的三頭目。我這里也有投訴他的信,這就是證據(jù)。信上說,他為救匪首孫亮那土匪婆而兩肋插刀?!睆墓褡永锬贸龇庑艁恚谑掷锘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