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飛事件逐漸平息之后,國慶七天長假也到了。一楚在網(wǎng)上找出一篇叫做《畢業(yè)前一定要做的20件事》的文章來給大家看。502的哥們把那正兒八經(jīng)的20件事批了一通,這二十件玩意太小兒科了,放在二十年前的畢業(yè)生也許合適。不知誰首先提議:我們妞也泡了,架也打了,弊也作了,還有什么畢業(yè)前沒做過的?不如一起去流浪吧。
流浪?這個讓人充滿幻想的提議贏得大家的濃厚興趣,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既然是流浪,就不能帶太多錢,要到遠方去,體驗流落街頭的感受?!?/p>
“對,一定要出?。∥覀兡戏饺顺鍪〔皇锹糜尉褪枪ぷ?、讀書,我們這次出去是體驗生活。”
“那帶夠基本的路費和伙食費,餓不死、回得來就行了?!?/p>
討論了好幾天,最終統(tǒng)一決定:去湖南流浪七天,要走遍岳麓書院、岳陽樓、張家界、鳳凰城,每人限帶五百元,不準帶銀行卡。
隔壁宿舍的同學聽說要去流浪,反響熱烈,都紛紛跑過來說要加入,個個都雄心壯志,決心很大。到后來,仔細計算費用,看到五百元可能才僅僅勉強夠路費,屆時沒錢可能要露宿街頭,甚至不知能不能買到票回來,好多都怕苦,不去了。連502室的老錢、鐵良也想打退堂鼓。韓石堅持要去,他意識到人生可能就這么一次機會有膽量、有精力、有時間去冒險了,像他這么理性的男人,將來工作了、有家庭了不可能再去流浪的。黎軍和一楚表示要去闖一闖,老錢和鐵良看形勢不對,為了不脫離“黨組織”,也表示愿意舍命陪君子。
事情定下來后,五個人開始策劃路線,準備裝備,購買車票。然后是開始安慰“家屬”:韓石怕曉葦擔心,沒有告訴她此行的真實狀況,只說宿舍決定國慶長假去張家界玩,曉葦不知實情,還天真地問能不能帶家屬;黎軍對蘇黛是照實說,蘇黛前年跟旅行社去過張家界和鳳凰城,四天用了三千多,知道五百元根本不頂用,為此,左叮右囑,讓他千萬小心,黎軍感動得一塌糊涂,覺得這一年來苦苦追求和等待沒有白費;鐵良也跟他的小師妹琪琪說了,這個幾乎屬于90后的女孩撲閃撲閃著眼睛,興奮地讓鐵良給她帶“手信”(禮物)回來,還說最好一個景點一個,還認真地上網(wǎng)查起來,看洞庭湖、張家界、鳳凰城各地的特產(chǎn)分別是什么……
為了方便出行,他們每人只背著一個簡單的背包,把身上的錢包、銀行卡都留在宿舍,每人只帶500元就出發(fā)了。鐵良悄悄在包里藏了一張銀行卡,被批為沒骨氣暫時沒收了。他們買的是下午從廣州火車東站出發(fā)到長沙的列車,硬座,才四十九元。坐火車,五個人都非常興奮,覺得既緊張又刺激。
火車晚上十二點多到達長沙,已是深夜時分,車站廣場上還熙熙攘攘,到處是人,五個人都沒睡意,隨意地沿街亂逛,近距離地感受這座省會城市。他們走在街巷上,感覺四周都很安靜,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這和繁華和廣州有天壤之別。廣州人喜歡吃宵夜,這時候正是夜生活豐富的時光。當然有一點是廣州難以媲及的,就是到處都是“茶座”、“洗腳店”。一楚感到莫名其妙,問長沙人們那么去街上愛喝茶和洗腳嗎。老錢笑呵呵地回答說,什么叫井底之蛙,你這就是個樣板!沒看到那遮羞的帶條簾子嗎,這和東莞的發(fā)廊干的是同一種副業(yè)!
逛了一個多小時,已是凌晨了,大家都困了,鐵良看到小路邊有間旅店,建議去住宿。韓石說,不行!我們的費用有限,每分錢要用到點子上,能省就省,否則連回去的路費都沒得剩!于是他們又一路找過去,問了好幾家,都是四五十以上的。最后在一個小巷尾找到一間地下室般的旅店,二十元一個單間,他們要了兩間,住了進去。二十元一間的店真是簡陋之極,破床板,舊棉被,玻璃壞了的窗,大家都走累了,也沒計較,放下背包就去公共的澡堂洗熱水澡。旅店的燈光昏黃,韓石在走廊走著,突然發(fā)覺腳下好像有黑黑的障礙物,差點就踩上去了,定睛一看,竟是一排睡得橫七豎八的人,從穿著來看像是街上的乞丐或撿破爛的群體,看來店主真會賺錢,連過道都不放過。洗完澡,大家躺下就睡了,看來真是累了。下半夜天有些冷,但想到過道上那些避寒的人,大家都不敢用那張黑忽忽的舊棉被,用件外套蓋著算了……
第二天,他們決定去爬岳麓山,山下是湖大、湖師大等高校,大家都饒有興致地在校園里走了走,欣賞那里的湘妹子。到了岳麓書院,要收門票,就沒進去,鐵林帶了部單反佳能相機,大家繞著書院照了許多合影,算是到處一游。
攀岳麓的途中,黎軍說:“我看這座山和廣州的白云山也什么兩樣,為什么在名氣上卻相差這么遠?”
韓石說:“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座山有千年書院作鎮(zhèn)山之寶,當然聲名遠揚,白云山只有座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寺廟,所以只能當‘市肺’啦!”
一路上,他們玩得很盡興。天黑了才回到火車站,坐上去岳陽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