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空無一人的都市，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在靜靜地望著她。

王維死了，原因是失血過多。

劉海虹和李偉站在醫(yī)院的急救室，眼看著他喘出最后一口氣。幾分鐘前的臨終留言還忽忽悠悠悠地飄蕩在他們耳邊：“袁菲……菲……瘋了……”那時他的瞳孔已經(jīng)開始渙散，伴著倆人倒立的影子愈來愈淡，直至深隱于大腦的盡頭。

劉海虹很不舒服，她說不清楚是因為袁菲菲的失蹤還是王維的死亡；抑或是最近幾天紛亂復雜的事情一件件砸在胸口造成的。解不開的謎題像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鎖鏈，已經(jīng)將她整個身心都緊緊地纏繞了起來。

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病房里強烈的消毒藥水味很刺鼻，劉海虹也不太習慣這種味道。她皺著眉走出病房，正被身邊的李偉看到。他簡單地和剛剛趕來的刑警交代了幾句，便追上劉海虹問她：“你要去哪兒？”

“外面走走，我有點頭痛。”

李偉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都五點多了，忙得一天也沒顧上吃飯。一起去吃口飯吧？順便和我說說王維、袁菲菲的事情！”劉海虹本來并不想去，不過想到李偉可能會幫她分析一下袁菲菲的去向和這幾天的事情，便點頭應允。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堆積在蒼穹的陰云團簇錯落，低低地壓在頭頂，好像伸手就能觸摸到一般。劉海虹深深地吸了口潮濕的空氣，剛想問李偉去那兒吃飯，卻無意中看到馬路對面的餐廳里坐著一個人。

這人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穿了件紫紅色的女士風衣，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容貌。但怎么看都像極了剛剛失蹤的袁菲菲。劉海虹驚訝得不由得叫了出來，倒把李偉嚇了一跳：“袁菲菲在那里嗎？”他順著劉海虹的目光望去，卻什么也沒有看到?！拔覄偪吹煤芮宄?，一定是她?！眲⒑：缯f著就往馬路對面跑，慌得李偉急忙跟了過去。

對面是個名為“成都小吃”的中式快餐廳，劉海虹和李偉在并不算大的餐廳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像袁菲菲的那個女孩。一個胖胖的女服務員走過來問他們吃什么，卻被劉海虹一把抓住了手腕：“剛才坐在那里的人呢？”她指著那個靠窗的位置問。

“這里一直沒有人?。　狈諉T被劉海虹嚇了一跳。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她的?！眲⒑：绲目跉夂軋詻Q，沒有絲毫猶豫。

“真的沒人，你看我們下午剛開餐，還沒來幾個人呢。”女服務員的回答也很肯定。李偉忙朝她擺了擺手，對劉海虹說，“算了，是不是你看錯了？”他四周打量了一下又道，“我們就在這兒先吃點東西吧，別的事一會兒再說?！?/p>

劉海虹嘆了口氣，無奈地在剛才看到袁菲菲的位置坐下，茫然望著窗戶的人群，心里亂做一團。就聽李偉問那個女服務員有什么吃的東西。

“我們最好吃的是‘三菇蓋飯’，很有特色。你們可以來兩份嘗下?！?/p>

“有其他的嗎？我喜歡吃‘魚香肉絲’?！崩顐ツ闷鸩藛螔咭谎郏熳穯柕?，“菜單上也沒寫‘三菇蓋飯’啊?！蹦莻€女服務員愣了下說，“‘三菇蓋飯’是新出的，非常好吃，所以還沒來得及寫在菜單上呢。我和您說啊，我給您推薦這個蓋飯就是想讓你品嘗下我們的特色，因為這里面有天然的野生菌，不僅美味還滋補身體，美容養(yǎng)顏……”

李偉被她說煩了，揮了揮手道：“算了，來兩份吧。都讓你說成靈丹妙藥了?！彼諉T轉(zhuǎn)身離去，才摸出盒香煙點了一支問劉海虹，“還在想袁菲菲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