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文檔的時候還在想,以“西蘭花真好吃”為開頭,我會不會被然然一掌拍上天成為遙遠天際的一顆流星??墒欠磸?fù)想了三遍以后,覺得被然然拍或者別的編輯拍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所以轉(zhuǎn)念想想拿這個開頭也不錯,至少很多年后我再翻開這本書,能清晰地回憶起當(dāng)天晚上吃過什么菜,以及,有著怎樣的心情。
2010年3月,我在成都。兩點一線,朝九晚五。很少時間交際,很多時間宅居。我從城市的東邊搬到西邊。樓下有一家生意很好的牛雜火鍋店。每天傍晚,樓下人聲鼎沸。店堂太小,很多時候,伙計們在小巷兩邊擺放著一張張小凳與小四方的火鍋桌,客人們也不介意,就勢坐下,隔著緩緩升騰的輕煙,大聲談笑或者悶頭吃喝。
西蘭花真好吃啊。
很多年后,當(dāng)我再翻開這本書,我想我還會記得。
葉子坐在我的對面,我們都沒說話,悶頭消滅著火鍋里的排骨、蝦餃、牛肉、藕片、土豆、南瓜、西蘭花……我在想這個后記到底要怎么寫,她或許在想辭職以后到底該怎么規(guī)劃。時間最殘忍的地方就在于,它從來都那樣溫柔,不著痕跡,于是我們總會錯以為一切都還沒有變。
“嗤——”
最后打破沉默,是她說,你知不知道某某和某某又接拍了一部新???
啊,是嗎?
……
這幾年來,你一直在我身邊。說到性格,大抵我倆是一個賽一個涼薄。我不知這樣的相處是否能稱之為陪伴,但我最初寫“水仙”的時候,是我們進入大學(xué)以后第一個冬天。那時我剛剛動筆,但一切細節(jié)了然于心,于是我興致勃勃繪聲繪色地向你口述了前三萬字的劇情,然后不知不覺兩三年就過去了。
如果你走了,我會坦然接受但不代表我不會懷念或者難過。
那些個日夜,美好的荒蕪的厭倦的糾結(jié)的煩躁的,我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