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
“夏兄!”
絳恨和李璇都驚得大喊出聲,后者伸手想要抓住騰云將軍,卻只撕下他的一快衣角,眼看夏牧的身子正極快的往下墜,就要摔成一灘肉醬!只聽到一陣金戈鏗鏘的聲音響起,隨著他的身影而逐漸緩慢下來。
倆人滿身冷汗的向下看去,只見遠在下端,夏牧用手上僅剩的那把劍深插山崖而固定了自己,由于摔下的力量頗大,在石壁上留下了深痕,可見他當初求生意念之強。
“呼……”絳恨只覺得全身的衣裳都濕透,她臉色蒼白的向五皇子看去,后者也驚異未定地看著她,兩個人的心跳都仿佛回響在云山之間,這時夏牧的聲音傳來,依然慵懶地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說……丟幾把劍下來好不?”
絳恨深深吸了口氣,隨后向下說道:“相公,上面有一塊巨大木柱搖晃,你先上去,只要緊貼地面躲開即可?!彼D了頓,一手按著胸口努力安穩(wěn)下來:“然后我再把這幾把劍拉上來,丟給這家伙……”
如此一弄,等絳恨把夏牧推上,自己爬上山崖時,已經(jīng)是接近下午了。她翻上突出的石塊,小心翼翼的爬到搖晃的木塊不會經(jīng)過的地方站起一看,李璇正毫無表情的抖著自己的衣袍,而夏牧則是一臉小媳婦的樣子坐在他腳邊揉著被五皇子揍的鼻子。絳恨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又好氣又好笑地沖著夏牧就是一腳:
“你啊你啊,就知道吃吃吃,我還沒說完話你就沖,這還沒完呢!”她拎著騰云將軍的耳朵:“從現(xiàn)在開始沒我的吩咐不準橫沖直撞的,懂了沒?!”
“懂了懂了!”夏牧奪回自己的耳朵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兇死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說什么?!”紅衣少女一聽便把他耳朵拉起吼道。
這時旁邊的五皇子輕咳兩聲,兩人回頭看去,見他輕蹙眉頭說道:
“絳恨姑娘說得對,夏兄不得魯莽,但我們還是盡快趕路較好,若天黑了,這山怕是更難……”他話還沒說完,絳恨已經(jīng)快步向他跑來在他身上磨蹭,一臉的陶醉。
“相公,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耶……”她雙目含情脈脈地說道,又轉(zhuǎn)頭,舉拳向天:“不過你說的有理,天黑了就完蛋了,所以我們走吧!”說完大步地邁向前。
夏牧和李璇相看一眼,又分別轉(zhuǎn)頭打量著旁邊的風景。
此峰最低,仰頭時還可以看到四周的其他六峰互相沉靜地依靠,甚至看得見最近的兩山上的巨巖裂隙,松樹翠林。走了一段路后夏牧和李璇才發(fā)現(xiàn),他們剛剛好不容易爬上的山崖,其實只是在這一峰中凹進的一部分。眼前又是展開山路蜿蜒,旁邊無數(shù)奇樹異草正繁衍生長,兩人一路看去,只見數(shù)棵松樹干曲枝虬,千姿百態(tài),或循崖度壑,繞石而過;或穿罅穴縫,破石而出,其中還飄動著白漫漫的霧氣,猶如絲帶飄零,空靈脫世,兩人邊走邊看的目不轉(zhuǎn)睛,導致夏牧好幾次撞上樹干或被碎石絆倒。
“到了……”走在前面的絳恨驀然停住腳步說道,后面的騰云將軍一頭撞上。
“到了什么啊?”夏牧揉著鼻子問著,看到眼前的景色不禁一傻。
那是有千萬尺寸的深淵山壑,往下看去,只有灰蒙蒙的霧氣彌漫如河,山崖邊緣尖削似劍,幾棵蒼老松樹倒懸絕壁地騰空生長地點綴著這個地方。眼前唯有一座破橋連接雙岸,橋身被麻繩綁緊,隨風搖晃。橋底的木板殘裂破碎,還有幾段早已掉下,剩下空洞的距離。忽然幾只鳥飛嘯而過,尖銳的叫聲回蕩在整個安靜空靈的山谷里,聲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