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香毒深浸血脈四肢,若動作過速,自然延伸極快?!?/p>
問綠驀然地抬起目光,驚愕,憤怒,最后慘敗悲涼。
前幾日她在云山使出的“七龍逆升”為棲浮老人的秘訣絕功,是師父最后幾日傳授給她的,此招最是講究敏捷速度,也就是說,加速了死亡的到來。棲浮老人應(yīng)是早就知道自己身體逐漸衰弱,冒著風(fēng)險,把最后的絕功傳授給她。
凝霜默默地看著問綠吃力地把頭撇向窗外,便站了起來悄聲的退了出去,在轉(zhuǎn)身的那刻,似乎看到了一串晶瑩的銀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在她的目光余角閃過。
凌都刺史甄言,為皇后蘇氏娘家的一派遠親,說白了就是五皇子他老娘安置在遠方的心腹,今年已五十多歲,對太子一派忠心耿耿,這次李璇找上門來自然精心安排,從安全到飲食,從找樂子到就寢,最后巴不得連上茅廁都管,服侍周到度直逼皇宮之日。
于是數(shù)天之后,不知道是因為習(xí)慣了一路的奔波和疲憊還是怎么著,夏牧,李璇和絳恨都覺得體內(nèi)有股內(nèi)力憋得怎么都不舒服,終于,得到凝霜地同意之后,,三人各持一武器,在后院大打出手起來。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四周已是看熱鬧的丫環(huán)小廝,連甄府的女眷都忍不住地站在石柱或假山后面,團扇遮面地看著。
只見絳恨明眸流眄,一身利落干凈的紅裝,手持銀槍,臉上半是笑容半是嗔怒;李璇一臉風(fēng)輕云淡,一衫青袍臨風(fēng)而站,清冷明亮的如一襲泉水,俊逸的側(cè)面猶如雕刻而出的堅毅穩(wěn)定,手中長劍揮舞,銀光輝輝;而最悠閑慵懶的夏牧,仿佛只是溜出深府玩耍的貴公子,一身月白長袍隨風(fēng)而起,嘴邊掛著似有無有的邪笑,手上一把折扇,時而散風(fēng)軀熱,時而抵擋其他兩人的攻擊。
晴天白云,陽光四泄。眼前的三人,卻似乎不沾這炎熱的氣候似的,卷風(fēng)般的一來一往。
紅衣,白袍,青帶。時而銀光如絲的閃爍而過,別說那些養(yǎng)在深閨的千金們,連平時出去跑動的小廝丫環(huán)們,全都看呆走神了。幾十個人的后院,竟然屏息而觀,只剩下夏牧等人的吆喝與武器撞擊的聲音。
李璇連劈三劍,皆被夏牧的扇子擋住,最后一劍定格于騰云將軍左肩之上,兩人都還未站定,便感到一股強鳳使來,他們向后躍開,豈料絳恨的銀槍直直插入地內(nèi),那紅衣少女借著槍身飛躍而起,一前一后直往兩人踢去,夏牧邊躲便忍不住笑道:“喲,敢情還是猴子爬樹來搶果子呢!”
“你說誰是猴子?!”絳恨未曾落地,把銀槍拔起,猶如長棍一般向夏牧打去,隨后連左右轉(zhuǎn)動向他刺去,引得四周觀看的人連連驚呼。
“自然說你呀,小猴子……”騰云將軍嘻嘻一笑,忽然收扇上揮,勢勁力急,只聽“呼”地一聲,已是刷刷地向絳恨攻去。那扇子忽而旋轉(zhuǎn),忽而刺劈,繞是自小在荷衣會長大的絳恨,曾看過師父拿起任何東西來攻擊自己,也沒看過扇子有那么多的攻擊性,愣了一下,卻聽到“騰!”地一聲,卻是自己雙手拿著銀槍擋在面前,才勉強地抵住了夏牧的扇子。
“喂!還真打我的臉???!”眼看如此,絳恨不禁勃然大怒喊道。
“當(dāng)然不會打,但如果不作勢的話,你會反擊么?” 夏牧依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還是你平時習(xí)武的時候都是這樣?”
絳恨一愣,還沒來得及捉捕騰云將軍聲音里的嚴厲和責(zé)備,只感到后面一股力量逼來,下意識的轉(zhuǎn)身一擋,鏗地一聲,銀槍與長劍便相交在一起,她和李璇都各退一步,對看一眼,便同時轉(zhuǎn)身向夏牧擊去。
那劍槍猶如破浪裂風(fēng)之勢,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不知夏牧要如何去同時抵擋,只見騰云將軍微微一笑,道:“還真是有默契的一對兒呀!”最后一字還未說完,竟是右手把扇子向絳恨的方向甩去,自己則在李璇握劍之處出掌一擊,五皇子和絳恨都感覺被震得右手微麻,夏牧已從李璇眼前閃過,伸手接住掉下的扇子,回手向絳恨點去。那少女被夏牧又嘲笑又責(zé)備,方才也竟然被他丟出的扇子震得幾乎丟武器,終于不再輕敵,冷哼一聲,丟下武器,空手迎了上去。李璇見絳恨如此,固然不能落后,亦是棄劍改拳,全力以赴。
“哎呀呀,終于認真了呢……”夏牧朗聲笑道,一扇抵住絳恨的拳頭,趁機低聲說道:“該安排以下的路程啦…”
“這還用你說么,我這幾天早就準備好了!”絳恨好不容易專心起來,聽到他這么一說,不禁氣急敗壞,原來這習(xí)武是用來掩蓋討論正事兒?。?/p>
“如何?問綠姑娘和琴城才子都與我們同路么?”李璇右拳忽!地一出,卻被夏牧的左手一撩而柔化了下去。
“二師姐自然和我們走了,她現(xiàn)在一心只想給師叔報仇……”絳恨被騰云將軍從背后抓住左肩,困得不能動彈,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可不像姐姐那般,那么多忠孝義氣可言?!?/p>
“哦?”夏牧好笑地看著紅衣少女在他手中掙扎,抓住她用來做抵擋李璇的盾牌:“瞳瞳還是不愿意么?”
“我看她基本上都想通了,只是還在說服自己而已。師父對她有大恩,而且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和她感情深厚……”絳恨根本不擔(dān)心在她面前揮拳的李璇,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打到自己。
“那下一步要到哪里去呢?”五皇子躍到夏牧身后就是一掌,竟然被他一腳給擋住,他皺眉說道:“也不知道荷衣會是否已開始行動?”
“我的探子今天晚上就回來了,我們今天就在屋頂上開個歡送會好了,再來我……”絳恨忽然閉嘴,不僅是她,李璇和夏牧都同時往后一跳,忽然霍霍幾聲,什么東西飛梭而來,直釘?shù)厣?。眾人看去,卻是幾根筷子插在剛剛?cè)思m纏打斗的地方。
“該用午膳了,五公子,你的藥也該換了?!蹦翢o表情地說道。